余笙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目光隐隐透漏出讽刺的意味。
见她不说话,陆靳行眼神逐渐压下去,神色阴郁,末了,他冷笑出声,似在极力压制火气,侧身抬头将安安静静待在床边的板凳踢翻。
一声巨响,余笙跟着打了个寒颤,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愿意落下风。
她没有错,她说的是实话,既然不想帮她,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出来,令人作呕。
若是陆靳行听得到她的心声怕是会气炸,但瞧着小女人梗着脖子与他对峙的模样,他又觉得好笑,心下意识的就软了下来,跟她较什么劲。
小东西纵使有过黑暗的经历,但那都是模糊的记忆了,而且她的母亲应当是把她保护的极好,不然也不会让她再落到陆佑天的手中。
在失去母亲之后,许是陆佑天觉得这小东西还有点利用价值,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往后的生活又算得上身处光明之中,尽管那都是表面。
其实他应该感谢陆佑天,毕竟是他把余笙养成了内心温暖善良的小女生,虽然没有母亲的陪伴,却始终待人真诚。
余笙趁陆靳行走神之际偷偷抬起胳膊狠狠地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把手放回去,依旧瞪着圆鼓鼓的双眼,不服输的盯着他。
却不知这一幕被陆靳行尽收眼底,心底的一丁半点冷意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好笑的扬了扬眉,“眼不酸吗?”都不带眨一下的,怪有毅力。
这人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她。
余笙眼圈又红了,她哑着声音大声道:“不要你管,反正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以后,你就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鼓起勇气说出来这些话后,余笙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用光了,她只能咬牙握着拳头不让自己的身体瘫软下去。
陆靳行静默的看了她半响,淡声道:“你确定要我把你丢在这吗?”
余笙噎了一下才固执的说:“对,我巴不得你赶紧离开。”
屋内刺眼的白炽光打在余笙苍白的小脸上,将她柔弱的气质再次提升。
陆靳行面容逐渐覆上冰霜,他见不得人得寸进尺,哪怕这个人是余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严,他还是会着恼,“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又出去这个病房,很快,不,应该说不出几分钟,你就会被院长从这个医院赶出去。”
余笙的心猛烈的颤了颤,所以他打算做到这个地步是吗?把她逼到绝境,或许还在想着她能识相的回来求饶,求他收留自己?
余笙眸中的怒火寸寸崩裂,化为乌有,她平静的敛下眉,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罢,她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就径直朝门口走去。
陆靳行的面色始终阴沉可怖,微微垂着十分古怪。
就在余笙一只脚即将迈出去的时候,陆靳行拽住她的手腕猛的将她拉至怀中锁住。
余笙努力维持的面无表情崩溃,她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怒吼,“陆靳行,你放开我,你个疯子,我讨厌你,我恨你,放开……”
听着灼心的话语,陆靳行不自觉手上加大了力道,余笙疼得皱起眉头,却始终没叫出声,只是恨恨的瞪着他,嗤笑道:“怎么?陆总现在是在做什么?不觉得打脸吗?”
她指的是陆靳行方才从口中吐出来的想要将她赶出去的话。
她不用他赶,她有脚,她可以自己走。
“闹够了吗?”陆靳行的声音濒临零点,“你以为我让罗文截取出来陆佑天的犯罪片段是为了自己吗?”
余笙的反抗小了很多,可笑的是,她还想听他的下文,听听他要怎么解释。
陆靳行见她不再剧烈挣扎,手上的力道跟着松了松,“你有见到视频中实施暴行的那些人露脸吗?或者你有听到音频中有什么准确的名字?”
余笙沉默不语,她都没有看到最后,怎么可能知道,但她不傻,听他的话音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陆靳行冷哼了声继续道:“你应该清楚,真正的罪恶是不露脸,不出声的那群人,陆佑天在他们眼里只是个遮掩物,而这样的遮掩物应该还有不少,所以,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能揪出来他们?”
陆靳行将她拉到床边,用了点力气让她坐下,松开手时发现她的手腕已经有了一圈青紫,映着发白的皮肤略有些恐怖。
陆靳行皱紧眉,一声不吭离开了病房。
余笙还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