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鄙夷自己，手指拎起一把铁扇又放下，滴答滴答像是在转移自己的焦虑。

这时，他背对着花居阁的大门，听到门外走近一人，回头，看见前几日来买了陆欢一把25的折扇那位阿婆又回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碎花衬衫，碎花衬裤，碎花布鞋，虽然依旧老土，但脸上气色很好，精彩奕奕冒着红光。

打开门，人还没进来，就先笑，嘿嘿道：“我又来了。两位老板，还记得我不？”

陆欢两眼迷茫，神情麻木，估计是不记得了，他这两天的确有疲劳过度脑供血不足的迹象。

但丁零记得！

丁零还能对这位阿婆有印象，不单单是因为他俩客人太少的缘故，更是因为这位阿婆那有故事的沧桑气质，让丁零午夜梦回做了好几次夜聊话题给群里的剑灵们解闷子。

丁零站起来到门前迎接她，说：“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您这是从哪来啊？上次买的东西带回家了吗？”

阿婆说：“带回去了啊！都带回去了，哎呀，邻居都说好，我这次来，就是给她们也带点货回去。”

她从腰间扯出一个看起来比这一整层还古老的布制钱袋子，掏出两张卷成坨的百元钞票，递给丁零说：“这次我要5把25那个扇子，再拿一把好的，70那个。”

“要这么多！”丁零惊了，这是搬到花居阁对面以来，第一次有人在陆欢这买超过一把的大主顾。

丁零反手抽了一把他定制的铁扇子：“既然您这么照顾我们生意，那我这把铁扇就送给你了。”

“送我啦？”阿婆高兴地伸出手，不过当铁扇拿到掌心后，却立即把东西还给了丁零，说：“铁的那不行！这玩意现在危险啊，容易异变，我不要。你还是送我一把纸的吧。”

丁零：“……”略微有一些尴尬。

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指着满面墙的扇子说：“也行，您随便挑，多挑一把，算我送您的。”

阿婆很开心，一把一把仔仔细细地挑了十几分钟，还一一过问了扇面上字画的内容。

至此，丁零才知道她根本就不认字，连最基本的简体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陆欢在扇子上动不动就炫技一样写出的各种花体字了。

丁零微感辛酸，耐心地帮她讲解。

她听过后，也不知道记住了几分，只逞强地说：“哦，那我就懂了，这上面还都挺有文化的，有哲理。”

陆欢在里面低下了头，不予置评。

他作为一个顶附庸风雅的人，没冲出来嫌弃大字不识一个的阿婆，也算是品格高贵配得上自己的风雅癖好。

丁零护送着阿婆离开，一直送到潘家园一楼大厅。

要不是阿婆嫌弃他跟的太近了，估计他能一口气把人家送到家里去。

站在一楼大厅门口，有许久未见的阳光，和稍微茂盛点的人群，以及一个月前他在这里碰到的那位俊俏保安。

他带者墨镜定定看了丁零一眼，不知道认出他没有。

丁零冲他笑笑，他便把头掰了回去，继续检查门外客人的身份信息。

丁零在上面转了一圈后，就更想把店搬上来，所以没耽搁太久，立即跑回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