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卧榻之侧

慕君识接了沈疏桐直奔火车站。

他怕承路赫改变主意会对沈疏桐不利。等一切都安排好，火车顺利开动时他紧绷的心弦才放了下来。

沈疏桐靠在他怀里睡着了。慕君识摸着她的脸，承路赫的四个姨太太为了讨好承路赫不知道在京都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进了承公馆再出来，疯的，死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大姨太父亲跟着总统，为了顾及父亲和自己的颜面，她很少自己动手。

最狠的就是二姨太和四姨太。

进门的女人被她们整的半死不活。他这次算是借沈疏桐的手教训了她们，顺便给承路赫一个警告。

总统两个儿子，承路赫行为不检民怨颇大，承路鸿锋芒毕露，看到大哥得势就忙着拉帮结派招兵买马，没一个能成气候的。

回去一路平安无事，慕君识将沈疏桐送回了沈府，并让刀凤以后都跟着她。

他让余副官开车回督军府，今天他打算把跟沈如是的婚事向父母说明退了。

夜暮降临，银色月光铺洒大地，万物似笼罩了银霜。慕君识走进大厅，督军夫人穿着藏蓝色旗袍，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头顶上奢华的水晶灯照不出她的雅致华贵，反而平添了落寂。

“姆妈……”

慕君识轻唤，督军夫人手上的烟快要燃完了，她纤长的手指被火烫得瑟缩了一下。

“君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督军夫人看到慕君识，声音过于清冷。慕君识觉得她与以往大为不同。督军夫人瘦了许多，饱满的脸颊陷了进去，脸上化了淡妆却依然掩饰不住憔悴。

“我已经让人通知过了，姆妈不知道吗？”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让余副官先回督军府报告。这行为不是一两天了。

“哦，我忘了。”

她把刚刚烫过她手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阿爸呢？”

“他出去了，不会回来吃晚饭，我让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给你接风。”

素来精明的督军夫人看起来魂不守舍。

“姆妈，出什么事了吗？”

慕君智从来没有看到过从容优雅的母亲出现这种表情。

“先吃饭吧！”

督军夫人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子似的，用陌生的目光看他。她心里的痛无人能知。吴奇的话是刺，深深的扎进她的脑中，她的心里。

她本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督军的，半路上却杀出个私生子和别的女人。

慕君识回来，她抽了一个下午的烟。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

吃饭的时候，督军夫人不断地将她跟自己儿子对比。面前这个慕君智男人神态，身形，轮廓无一不像自己的儿子。

她这个亲妈也挑不出毛病，唯一不同的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哪有人用两年的时间就能从优柔寡断变得睿智聪明，一个废材成了军事奇才。

她心里只是奇怪，从不怀疑，还以为是上天可怜她才给了她无上的运气，让她在督军府的地位更稳固。

“姆妈给我送的风氅我收到了，以后这些事叫下人做就行了，不要那么辛苦。”

慕君识见督军夫人瘦得厉害，心里有愧疚。督军夫人深邃的目光探究慕君识，想从他的言行举止里去分辨真假。

慕君识的眼里除了关心没有别的情绪。

督军夫人夹了块红烧肉放入慕君识碗中。

“京都有人来报给你阿爸，说你为了沈家二小姐得罪了总统的大公子，今天见到你阿爸，要打要骂随他去，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督军夫人心中的利占了上风。吴奇没死，她故意将他扔入江中放生。留他在，她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儿子。

慕君识握筷子的手发紧，要与沈如是退婚的提议吞了回去。

“好。”

这次是他失算。

督军夫人又拿出烟来抽。整个餐厅烟雾缭绕，慕君识平日不抽烟，被熏得有些难受。伸手解开了衬衣的一粒扣子。

“你阿爸给你生了个弟弟，比你小不了几岁。这么多年他瞒着我。前段时间你去京都的时候他把人带回来了，而且，还带了那照顾那孩子的女人回来。”

督军夫人说到这里有些透不过气。她拼命的眨眼努力不让氤氲的泪水掉下来。慕君识终于明白母亲暴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