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心不善。
莫忧问苏岭,“你说,丁谓该死吗?”
苏岭只是温柔的抚mo着她,没有回话。
莫忧想起早在最初认识他时,自己就试探着向他打听朝中人事,也曾问过他丁谓其人如何,苏岭当时只是笑笑,答道:“是非对错,难以尽辨,姑娘自己也说过,江湖中人事,泾渭难分,其实,朝廷亦是如此。”后来自己不甘心,又多次旁敲侧击,都被他软软的挡了回来,苏岭是个商人,民不论政,野不论朝。
莫忧没有再问,她知道,苏岭是不会回答“是”或者“不是”的,莫忧有些黯然,有些失落,因为苏岭从不在自己面前表露自己的任何观点,但是很快莫忧又告诉自己,就算他不说,只要自己想做的,他就会全力支持,如此,足够了。
杜音音快步走来,面色有些难看,莫忧松开苏岭,杜音音低声道:“妹妹,丁府里的吕侍卫带来消息,丁青月入狱了。”
莫忧这才想起刚才有人在路旁跪倒,身形有些熟悉,想必就是吕扬了,莫忧很是厌恶其人,不过听到丁青月的消息,莫忧还是飞快的往屋子走去。
显然,丁晗月也听说了兄长入狱,哭得越发悲痛,吕扬站在一旁,浓眉紧锁,田婆婆亦神色凝重,只有颜如玉,始终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在低声的劝慰妻子,门口光线一暗,莫忧进来,颜如玉慌忙又闭了嘴,丁晗月和吕扬却双双抢上,这次丁晗月没有说话,只是哭,吕扬则再一次跪倒,道:“莫姑娘,救救少爷。”
莫忧问:“吕扬,发生了什么事?”
吕扬略一犹豫,道:“相爷去大理寺后,少爷进宫求情,一日一夜长跪慈宁殿前,太后令少爷即刻赴瀛州上任,少爷拒旨,太后动怒,下令将少爷下狱,属下在宫外久候少爷不见回来,着人打听才知道情况,因此,赶来求姑娘救少爷。”
莫忧心头泛过一阵酸楚,青月,我一心要丁谓死,你却不惜抗圣旨要救他,如今倒好,把自己也赔进去,还要我去救你。我记得我曾问过你:“哥哥,如果我杀了丁谓,你会怎么样?”你说:“阿忧,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我已经死了。”是不是,你真的要为救丁谓而死?或者说,宁愿和丁谓一起死?
莫忧瞟了眼丁晗月,回忆起自己在聚花楼抚琴,被青月相中带回丁府,一片深情,万般温柔,扭头出门而去,拉过苏岭,道:“丁谓答应我救凌……大哥回来,你不如先回去,告诉老夫人,也免得她焦急伤心。”
莫忧这次没有叫“凌侍郎”,而是叫“凌大哥”,可见关系又近了一层,苏岭微微一笑,眼眸中尽是温柔与理解,轻抚她的秀发,道:“嗯,阿忧,你要去找王相吗?”
莫忧点点头,道:“是的,该死的只有丁谓一人。”
苏岭没有表示意见,只是略一迟疑,柔声道:“我不放心你的安全,我陪你同往。”
莫忧心头暖暖的,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道:“放心,我会照顾自己,你快回去,不要让老夫人恨我,等着凌大哥回去。”
莫忧扑了个空,王曾不在府上。
莫忧转身又去了鲁国公府,王德用闲暇在家,正漫步园中,鲁国公府花少树多,紫藤点点如星辰,芍药朵朵似彩球,海棠楚楚带娇艳,珠兰穗穗好芳香,绿荫浓浓,翠色郁郁,好景致。
莫忧没有心思欣赏,也不敢太过无礼,笑着上前:“王大人,今儿好兴致。”
王德用哈哈大笑,道:“莫姑娘,今日不会只是来这园子看花吧?”
莫忧笑道:“王大人这园子花荫成趣,小女子来欣赏欣赏,王大人不会这般吝啬,竟不舍得这美景落入我这俗眼?”
王德用大笑道:“莫姑娘好会说笑,这等俗景能入姑娘的法眼,已是园之荣幸,王某之荣幸。”
莫忧笑笑,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问道:“王大人,不知丁谓的案子,如何了?”
王德用似带究竟的看她一眼,不答反问道:“莫姑娘打听丁大人,还是受人之托吗?”
莫忧一怔,面颊微红,她早就看出王德用怀疑自己与丁谓的关系,或者说,他甚至知道得更多,“受人之托”这样的说辞怎么能哄得住出生入死的虎虎武将?看他袖中早藏太后懿旨却故意说难以帮忙,大理寺一趟来回却平安无恙,分明是早有准备,王德用身任武职,与丁、寇往来不多,想必不至于帮谁扶谁,但是他怎么会轻易答应带自己去大理寺见重犯?虽然他身怀懿旨,虽然他统领御林军,万一被人看破,那也是违法乱纪、私通罪犯的重罪,这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