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秋雁笑道:“那是自然,有佳人相伴,纵是地牢也如洞房……”
“闭嘴!”苏岭当即斥止,悄眼看罗衣,她诧异的看了自己一眼,脸色苍白的垂下了头,苏岭颇觉尴尬,浓眉紧蹙,“上官秋雁,休要胡言乱语,口出污言……”
上官秋雁大笑:“苏公子,我胡言乱语么?罗衣姑娘为我做个证,昨儿晚上,苏公子是否一宿都在呼唤你的名字……”
苏岭怒生眉尖,喝道:“上官秋雁,不要再说了。”再看罗衣,轻咬贝齿,面色忽红忽白。
上官秋雁虽然看不见两人,也猜得出两人此刻的模样,既怒火中烧又幸灾乐祸,酸楚与疼痛在心里交织缠绕,隔着墙,看不到苏岭,却依旧慢慢的被泪水迷蒙了双眼,眼睫儿一颤,串串儿滑落,墙后的人儿,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在住进了我的心里,三年来,不曾一刻忘怀,如今,我却要忍心将你囚禁,只为了得到你,可你此刻盛满怒火的双眸可看不到我满脸的泪痕。
带泪含笑,上官秋雁飘然离去,娇俏的笑声中,传来叮嘱:“要准时送去上好的酒菜,不要饿着苏公子与罗衣姑娘,其余时候,不得打扰,违令者,杀!”
面对罗衣越来越深的疑惑,苏岭无法解释,但是接下来的两天,他总能从罗衣亦惊亦羞的眼神中猜出,自己前一个晚上又在梦中呼唤“罗衣”了,无地自容的同时,他只能沉默,罗衣不再与他多说话,只是怯生生的望着他,心里诧异的猜测苏岭的心思。
因为尴尬,苏岭开始焦躁不安,坐立不宁,这种情绪不该属于以温雅闻名的苏公子,可是苏岭却隐隐感觉,自己在某个时候曾经有过这种情绪,那是多遥远的时候,那是一千年之后,自己背叛了罗衣,却承受着罗衣无微不至的关爱,看着她幸福的试穿婚纱、购置家具,心中如同被千军万马践踏着,狂躁烦闷……
十年了,从未再有过,因为自己学会了克制,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感情。
莫忧?罗衣?难道我要再一次失去你吗?
对面的罗衣娇柔惊怯的看着他,越发令他无法平静,两个罗衣的面孔在眼前来回晃荡,令他眼花缭乱。
好在上官秋雁善解人意,酒菜俱佳,苏岭以酒解愁,半醉半醒之间,前世今生的温存与背弃反复纠缠,不眠不休,令罗衣意外之外的是,苏岭病倒了,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不再象第一天那样,温和的宽慰她,他不言不语,远远的坐着,慢慢的喝着酒,轻轻蹙着眉,恍似淡无思绪,又好似愁结于心不可自拔,清醒时,温雅中轻含伤悲,俊逸中三分憔悴,醉睡时,轻呓着“罗衣……罗衣……”,她始终不明白,苏岭为什么为一直在梦里呼唤自己,但是,一颗少女的心却开始慢慢的为他悸动。
于是,她也开始憔悴,天窗的阳光,由弱变强,由强变弱,她终于在有人来送饭时,请求为苏岭请医,来人只是轻轻一笑,一语不发就走了,苏岭笑道:“罗衣勿忧,我无病。”
石墙,铁门,这些都不足以困住他苏岭,可是他放弃破牢而出,以他对上官秋雁的了解,她绝对是一个关键时刻狠得下心的女人,可以设计架祸于表哥、一石二鸟,可以为了完全掌控权力而软禁爹娘,可以为了笼络人心而赐殿于黑白二老,现在罗衣是吸引莫忧前来的诱饵,如果自己执意要救走罗衣,纵然苏岭神功绝世,但是要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平安出庄,恐怕不太可能,因为,上官秋雁是绝对不会允许这颗棋子丢失,关键时候,她宁肯杀之也不会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