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怕祁金晶闯祸之后累及自己。
她从袖中掏出手帕把脸擦干净,凉凉地道。
“九公主还是孩子,自然没有分辨能力,殿下不如问问是谁唆使她的吧?此人想利用九公主的单纯,祸及殿下,必然没安好心。”
阮酥累了一天,方上轿便闭目休息,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轿夫抬得太过平稳,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轿子落地,窗外人低声。
“阮女史,已经到了。”
阮酥睁开眼睛,掀开轿帘,入眼的地方让她瞬间有些晃神,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旁边已是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阮大小姐,这边请——”
“印墨寒!怎么是你?”
阮酥眉头一蹙,当下明了。印墨寒既然能在席间以太子之名让人给她温酒,如今的场景自然不言而喻。
她当即摔下帘子,冷声道。“起轿,这不是我要来的地方!”
然而轿子却纹丝不动。
面上浮出一丝恼怒,这些被印墨寒买通的人看来她已经差遣不了了!于是阮酥径自下轿,决定自己走回去!
“你……这又是何必?”
印墨寒面上浮出一丝苦笑,还好有了九公主的事,他得以从祁澈处脱身,按计划截住了阮酥。
“我不过是想见见你。”
“可我不想见你!”
阮酥完全没有停顿,然而才迈出数步,衣袖中藏着的手腕却被一只手准确地握住。阮酥双目睁大,简直无法想象这一世的印墨寒竟如此胆大妄为无耻之极,他不是最标榜注重分寸安份守礼吗?
“你——”
话音未落,印墨寒清润的声音先在耳边响起。
“……我并不会对你怎样,为何这样抗拒?也不会耽误你太久,只需要半个时辰……”
明明内容似是恳求,然则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你放手!”
感受到手腕上力道逐渐加重,阮酥拼命挣扎,然而毕竟男女有别,只霎那间便落于下风。只见印墨寒对轿夫轻轻颌首,那些人便抬着空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阮酥面上终于闪过一道慌乱,失声。
“等等——我……”
“没用的……”印墨寒的声音带着疼惜,他的呼吸轻轻划过阮酥的耳畔。
“阮大小姐也不希望引来不必要的人吧?”
的确,虽是京郊人烟稀少,然则却也不是没有往来行人,如果她和印墨寒纠缠被人瞧见宣杨出去,别说,只怕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还不知道,对她只会更不利!
然而阮酥岂是那在乎名声的人,她只担心印墨寒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让她无法控制的事!毕竟,他今日的行为太过失常,已然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于是阮酥恼羞成怒道。
“你若有话和我说,何必挑此等地方,孤男寡女惹人误会!”
“若非大小姐几番避我不见,我何须出此下策,强请于你?”
印墨寒自嘲地笑了,见阮酥依旧是那副戒备中夹缠惊疑与厌恶的神色,忽然收敛笑意。
“既然阮大小姐如此不配合,那印某只得得罪了!”
说完也不顾阮酥拼命挣扎,弯下@身子打横把阮酥抱起,大步迈入京郊小院。
小院已经修葺一新,然而阮酥却顾不上欣赏,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年轻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印墨寒叹了一口气,划开火石依次点亮了屋中的灯烛,轩窗猛地被吹开,和着雪沫子袭进屋中,阮酥冷得一个寒颤,掩口咳嗽起来。
印墨寒面露担忧,他忙上前关上窗子,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百漏一疏,这窗扣却是坏的,印墨寒试了几次,均是无法关紧,只得作罢。
他转身看向座上的女子,见他望过来,阮酥挺直的背脊越发僵硬。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再如何浑身带刺,在感知危险时却还是会害怕。可是,想到这种情绪全然来源于自己,印墨寒方柔软的心霎时便如被冰水泼过一般,顷刻间凉飕飕结霜生寒。
“那边风小些。”
如意料中一般得不到回应,印墨寒也不坚持,干脆走向茶案边,从斗格中取出一只梅花小盏,煮水、冲刷、碾碎、研磨、上汤、过滤、分茶……他的动作可谓优美雅致,熟稔中一气呵成。一秒、两秒、三秒……见他全然沉浸在茶艺之中,阮酥的神经渐渐放松起来。
她的目光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慢慢移开,茫然又机械地绕着厅房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