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李二宝闻言,大步上前,像抓鸡一般,提起涂九郎就按在了一旁。
郭烨随即对着胡掌柜和青云道长,伸了伸手:“二位,借你们的裤腰带一用?”
“啊?”那胡掌柜和青云道长都不及防有此一着,却也不敢多言,哆哆嗦嗦地去抽自己的腰带。弄得在场地女眷都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去。
郭烨接过两人的裤腰带,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宽度,最后挑选了青云道长的裤腰带系在树杈上,而后把两端都拉到窗前。
“大家跟我来。”
随手把腰带的两个绳头扔进室内,郭烨又走到木工房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说道,“现在假如郭某是凶手,我从这扇门里进来,杀死了金掌柜,然后布置好了蜡烛。”
众人跟着他走进来,看着他把窗户一扇扇关好,唯独留下那根缎带的两端,从正对着树的窗户缝隙里穿过来。
为了演示得更真实,他甚至还拿起一柄削木刀,在窗缝原本的刀痕上装模作样地虚划了两下,然后解释道:“把窗缝稍微扩大一点,这裤腰带穿行起来会更流畅。”
说罢,取过裤腰带长的一头,套在门闩上,打了个活扣。套好了门闩,他关上门。随即示意张小萝将裤腰带短的那头,拉到棺木旁的那根已经熄灭的蜡烛前。
“这时候外面的树枝应当已经被拉弯了,不相信的人可以去看一看。”他道。
不过没有人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有谁不相信。
郭烨等了几息,见确实没人要出去,才从张小萝手中接过那根裤腰带,将其系在了蜡烛靠近烛芯的位置,因为烛台和蜡烛都被牢牢固定住的,所以腰带瞬间就被树枝的弹力绷得笔直笔直的。
下一刻,郭烨提示大家集中注意力,而后点燃了这根蜡烛。
众目睽睽之下,金红色的烛火像精灵一般跃动着,一滴滴烛泪留下,宛如在悲泣着一条性命的逝去。
随着蜡烛融化到裤腰带所系的位置,只听“嗤”的一声,带子被火舌燎到,屋里瞬间弥漫起一股缎带被烧焦的气味,郭烨回头冲着陆广白笑笑:“你闻到的是这个味儿吗?”
陆广白点了点头。
“接着看下去吧,精彩的地方马上就要到了。”郭烨笑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裤腰带猛地从融短了一截的蜡烛上滑脱了出去,原本被绷直的树枝猛地弹起,带动了另外一端系在门闩上的裤腰带抽动,只听到一声轻微的木器撞击声,不待众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蜡烛的灯芯被裤腰带扫过,竟被打灭了,屋子里瞬间黑暗了不少。
待到众人适应了这突然暗下来的光线后,屋子里就响起一片轻轻的嘘声。
只见青云道长的那条裤腰带不见了踪影,而木工房的门闩,则已经被从里面锁上,一个封闭的密室,再次重现。
“利用树枝回弹的力量拉动门闩,当门闩拉到底时,带子上的活扣自然松解,从窗缝里被拉出去,然后只要趁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室内的血腥景象吸引,加之夜黑风高,便没有人会去注意外头。届时只需找个机会把带子解下来拿走,一切就都天衣无缝。”
郭烨微笑地看向涂九郎,“很精彩的设计,对不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算到胡掌柜会在此时来寻金掌柜,导致你来不及取下树枝上的带子。也没有算到会有一群不良人因为大雨被困在北市的客栈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忽略了两点。你可知是哪两点?”
涂九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梗着脖子,不去看郭烨。
郭烨倒也不生气,自问自答地继续道:“第一点,是你没想到那根蜡烛会被带子打灭,以至于棺木旁的蜡烛长短不一,这才留下了破绽让郭某发现。第二点嘛,就是你手上这根所谓的裤腰带上留下的烧痕——你可敢给大家看看?”
若说郭烨的前一句涂九郎还紧咬着牙关不认,他的后一句一出来,便让他颓然泄了气。
这时陆象闻言先走上前来,接过涂九郎手中那条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的带子,果然在带子的一端看到了被火燎烧过的痕迹。
见此情景,众人哪儿还不明白?
金沈氏更是身子摇晃了一下,失声道:“九郎,真的是你?这可是你的师傅呀!师恩大如山,你怎可如此行事?”
“师恩?屁的师恩!”
涂九郎陡然激动起来,面色扭曲如厉鬼,“这老贼为富不仁,从来就没打着什么好心思!若非如此,晴娘怎会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