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事竟好似真有轮回一般,任他岁月流转,世事变迁,总有一天仍会回到原点。
吕禄在桥头看着刘友的一举一动,看着刘友带着只要十数人的卫队向自己这边走来,他竟觉得自己就好像当年的审食其和吕泽,而如今的赵王刘友就好像前任的赵王刘如意,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这巨大的深渊之口走来。
“见过赵王。”吕禄虽然在心中早已将刘友判了死刑,可在礼节上却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一旁的吕产也忙上前向刘友一拱手,刘友看到自己昔日的丈人,正要开口,吕产忙说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那个女儿啊,自小宠溺,都把她惯出毛病来了,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王,臣给大王赔罪了。”说着,又是对着刘友深深一拜。
此番情景大是出乎刘友的意料,他忙上前扶住吕产道:“不敢不敢,晚辈岂敢受此大礼,此事也不能全怪吕桃,也怪我一时气愤难忍。”
吕产忙说道:“待大王见太皇太后之时,我定领着小女一同前往,咱们当面把话说开了,到时还望赵王宽宏大量,将我女儿带回去啊,我丢点脸都没什么。”
刘友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外戚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他忙连连向吕产还礼。后面一同迎接的大臣们也忙纷纷上前嘘寒问暖,说一些客套的话,刘友也忙一一拱手谢过,周勃走上前来笑道:“大王真是长成大人了,前几年老臣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起来,刘友忙上前对着周勃深深行了一礼道:“伯父竟也丝毫不显老态,反而是越来越年青了。”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起大笑,似乎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氛围竟变得缓和起来。刘友看向周勃道:“伯父,为何不见陈平伯父啊?”
周勃忙说道:“你陈平伯父前几日病了,现在正在府中养病,我等老臣们都商量过了,待你见过太皇太后之后,我等做东,要请你好好喝一杯!”
刘友也笑了起来:“一定到,一定到。”
吕禄抬头望了望阴空说道:“看这天只怕又要下雨了。”说着,他看向刘友道:“请赵王登车,我等先送赵王回馆驿休息。”说着,他便向一旁轺车上的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忙会意,轻催骏马,将轺车停在刘友面前。
刘友看向周勃,只见周勃正不停地向自己使着眼色,神情之中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刘友向吕禄拱手说道:“卫尉大人的好意寡人心领了,寡人想先去探望一下陈平伯父的病情,晚时自会到驿馆去,就不劳卫尉大人费心了。”
吕禄忙笑着说道:“赵王既然来京,太皇太后又令我迎候赵王,那赵王的安危之责我便要担起来,今日这京中夜间常有盗贼出没,为大王的安全考虑,还是乘上轺车先回驿馆吧,明日白天赵王大可四处去走走,散散心。”
见吕禄已经这样说了,刘友只好称谢之后转身上了那辆轺车。吕产也登上了自家的马车,吕禄看向面前的大臣们一拱手说道:“诸位大臣都请回吧。”说罢,自己也转身登上了马车。三辆轺车齐行,辚辚驶入长安城中。
周勃望着赵王轺车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走在长安正中的大道上,刘友掀起车帘,看着这宽阔的街道,左边是一排排整齐的店面,右边是一间间的民居,规划之严整,果然不同凡响,可刘友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尽管现在天有些阴暗,但却仍未到闭市的时辰,不要说偌大的长安城,就是赵国的邯郸,此时也应该是热热闹闹,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市民往来络绎不绝之时,可这长安街道两旁,虽也有点滴的行人和商贩,却终觉得他们都表现的怪怪的,而且只有这大路两侧有人,市集再向里,竟连叫卖的声音都听不到。
就在刘友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只听车外路上传来一句“哎!这不是李家屯里的李家二小子么,哎呀,还真是你啊,几年不见你小子怎么都吃上了皇粮了,竟然都当上护卫了!”刘友在车中,忙循着说话的声音看去,只见街旁的一个大汉一边说着话,一边跑到刘友车驾后面的卫队中,不由分说,拉起其中的一个卫兵就朝着人群中走去,刘友的卫队虽比不上皇宫中的羽林卫,可好歹也是上过真正的战场,燕赵之地百里挑一的勇士,可是现在,竟被那个大汉拉住就向外面走,那卫兵几欲挣脱,却是根本挣脱不开!只见刚刚走了两步,那个大汉突然伸手搂住了那个卫兵的肩,另一只手已从怀中抄出了一把短刀,一刀抵在那卫兵的肋骨上,卫兵立刻感到情况不妙,正要转身向车中的刘友呼喊,那大汉在那卫兵的耳边悄声说道:“别说话,街上的行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