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妁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治疗师父的办法。
她把师父所有的医书都翻了出来,仔细查找着一切可能的资料,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可医书上对血鼓的记载寥寥无几。日子一天天过去,师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剧烈的疼痛让坚强的郑无空也忍不住呻吟、甚至在床上翻滚,恨不能用匕首刺入他的肝脏。郑无空只想用夺命汤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却被义妁制止了,在义妁的恳求下,郑无空打算把病怏怏的身子交给她,她愿意怎么治疗就让她怎么治疗。
一个月过去了,义妁仍然没有找出突破的方法,只用常规的方法,让师父服用柴胡疏肝散,以疏肝健脾、理气活血,可收效甚微。郑无空的疼痛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整夜都睡不着。义妁快要急疯了,一次又一次跪在师父的病榻前,看着枯瘦如柴的师父,泪流满面。
一个人在崩溃的时候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万般无奈的义妁决定去鸡峰山寻找传说中的百年人参,据说百年人参能够治疗一切疾病,尤其是对重症有特别的疗效。身为大夫,这样的想法说出去让人耻笑,可义妁完全失去了理智。
郑成议留下来照顾父亲,在义妁的带动下,杨怀三、采娟、白大婶、白大叔以及一些采药夫都加入到了寻找人参的队伍。他们翻遍了鸡峰山的角角落落,也曾遭遇毒虫魔兽的袭击,饿了就吃点干粮野果、渴了就喝点泉水,累了就躺在山洞里休息,足足找了七天七夜,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只有义妁一个人的身影在鸡峰山陡峭的山坡上攀爬。手磨破了,脚也肿了,珍贵药材找到了不少,可就是不见人参的踪影。
义妁绝望了,在山洞里,她一边想着人参有可能在什么地方出现,又一边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治疗师父的病。
毒瘤、毒气、毒液、毒物,这些带“毒”字的东西在义妁的脑海里漫天飞舞,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以毒攻毒!
义妁激动地想,能不能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来治疗师父的血鼓呢?既然师父肝脏里的毒瘤一般药物无法驱除,那么何不用一种更加剧烈的毒药来驱除它?比如砒霜。
谈到砒霜很多人都为之色变,它毒性剧烈,正常人只要服用一小口就会断命,但毒药用对了也是良药,良药用错了也是毒药,书上也曾记载砒霜对毒痈、烂肉、蚀瘀腐、瘰疬都有特别的疗效。与其让师父等死,何不用这个方法一试?只要把毒瘤逼出来,只要师父呕出毒血,病就好治了。可以用加味开胃汤保住师父的后天之本脾胃,激发食欲,然后再喝山药薏米芡实粥,大补气血,同时熬牛蹄筋汤喝。最后配以针灸按摩,尤其是按摩,可以天天在师父右肋肿块处按摩,加速气血流畅,只要气血流畅了,毒瘤变不攻自破。
“对!一定要把师父体内的毒瘤逼出来!”
想到这,义妁异常兴奋,快速下了山,飞奔医馆。
“师父!师父!小女想到了!小女想到了……”
义妁推开房门,大吃一惊,师父不见了。
又跑到郑成议的房间,咚咚地敲着门。
一开门,郑成议和杨怀三都在,只见他们脸上都挂着焦灼的神态。
“义妁,你终于来了!”
听口气,郑成议似乎等义妁等了很久。
“师父呢?师父去哪了?”
郑成议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递给义妁。
“这是我爹一个月前让铁匠特别为你打造的。”
义妁不解地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小刀,有很长的把柄,用黑色麻布包裹了起来。
“为何给我这个?师父呢,师父到底去哪了?”
杨怀三哭丧着脸,自责地说:“昨天少爷去药铺买药,让我照看师父,我去药房煎药,药煎好了,师父就不见了。后来一个七八岁的顽童跑来,把这把刀交给了我,还说让我们去乱坟岗附近的一个茅屋找他。还特别叮嘱一定要和义妁姑娘你一起去。”
“乱坟岗?茅屋?那不是麻风病人住过的地方吗”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包裹了义妁。
“我们赶紧动身吧。”郑成议焦急道,一刻也不能等了。
三个人火烧火燎地赶往乱坟岗,杨怀三因上了年纪,身体有些臃肿,腿脚不好使,远远地被义妁和郑成议落在后面。
初春的田畴一片荒芜,乌桕树的枝条残存着一些枯卷的叶子,破落的村庄依山傍水,圆顶茅屋像棋子一样散落在池塘和树林边。远远的山坡上樵夫砍柴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偶尔可以看见贩运盐货的商贩从官道旁的小路上推着独轮小车吱扭扭的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