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鲤对细柳的忠诚,可是她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痴心下的决绝与疯狂,前世的程凤迭,为了陆吾,竟然生生剖出自己的心,不可谓不疯狂。
这个念头一出,浣歌带着敖瑛的脚步又渐渐慢了下来,心乱如麻,请佛容易送佛难,如今她要如何说?说你的心上人现在和你的情敌忽然已经和好了,你不用去帮他们解心结了?
浣歌觉得这样说,只有被敖瑛化作龙,一尾巴拍死的份。
“浣歌姑娘,我闻到你的气息有些杂乱,可是担心我会趁机自细柳手中抢走俞鲤?”敖瑛忽然开口问道,神情老练而了然,好像浣歌的所有心事她都悉数掌握一般。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敖嫣公主的姑姑实在不是个简单人物,得亏这么多年隐居避世在西海,不然,她若是在六界里活跃开来,那还不要天翻地覆?
浣歌心底感慨,这东海龙王一家尽是出人才啊,一个敖岳自坠有界崖安然无恙,成了魔尊,虽然是因为拉了俞鲤做垫背;一个敖瑛可谓闻遍天下无敌手,可惜其才能为一腔痴情所埋没,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难怪东海龙王敖广一边与天庭较着劲,一边还夜夜唉声叹气不能满足如今的地位。
见浣歌没有回话,敖瑛又淡淡道:“我若真心想趁火打劫,这么多年早抢了,何须等到现在?
我未如此做,便是因为我不想,而我既选择了隐居避世,那必会遵守承诺,避世到底。此次若不是敖晟那不成器的小子回来告诉我敖嫣莫名其妙地跑来了妖界,我断不会出海。”
敖瑛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长辈的威严显露无疑,浣歌听得一愣一愣,脑中只来得及逮住一个点,下意识脱口问道:“敖瑛前辈,你说你避居西海,是为了遵守承诺?”
敖瑛对浣歌的质疑不以为然,“怎么?不然,是如外人所说,我是求而不得,心灰意冷,伤情所致?”
敖瑛既然如此反问,浣歌心里也大致明白,事实必定不是外界所猜的那样,什么一个东海堂堂的龙公主,为了一个小小的鲤鱼精伤情当尼姑,果然风云人物的种种异常行为,总能被人习惯性地八卦出一些桃色来,否则便不是令人尽兴的八卦。
浣歌正要表示恍然大悟,却听敖瑛话锋一转,有些黯然道:“当然,说我是因为伤情,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不是当时正拽着敖瑛的手臂,浣歌真觉得听完这句话,她会一个踩不稳,从云头上栽下去,老前辈,您真是幽默风趣,与您聊天整个心肝儿都要跌宕起伏几百遍啊!
以此句为终结,浣歌再没敢与敖瑛搭话,两人彼此谨守沉默地行完最后一段路,终于来到俞鲤的珠宝铺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