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醒,你立即就献上了箜篌,我摸着缺了一根弦的箜篌时,你口口声声说那是你千辛万苦自岐山取来的。
我无法相信你的话,可是却也连想都不敢想会是浣浣取来的,因为岐山的艰险我太过了解,若真是她,会有怎样惨烈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是浣浣就是浣浣,那样傻乎乎的姑娘,她真的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取回了箜篌。
当我从灵羽天妃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浣浣已被逼到了有界崖边,我只恨去得太晚,只来得及扯下她的一片衣角。
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想再继续撒谎么?
蝶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变成这般模样,我真的心寒彻骨。”
煜珩的一番话让蝶昧的神情顿时一僵,原本幽怨的眼神流露出谎言被揭穿后的慌乱和不安,可是,片刻后,那些惶恐又悉数化作了委屈,她哽咽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将原本该上交给魔尊大人的箜篌私自给了你,我也不会被魔尊大人罚守在蜷花境象里孤独地过了五百年!
五百年啊,你怎么能了解一个人孤独地守在这个荒无人烟的诡异境象,长年不得自由地滋味,你可以想象吗,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和你作伴,没有人和你说话,没有其他别的景色,这样枯燥乏味单一的花海,你将它一成不变地看了五百年,你会怎样?
这一次,若不是鹰擎受魔尊大人之命,透露煜琏的消息引你入境,你是断然不会来看我的吧?
你说我心肠狠毒,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心肠冷硬,将我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你将以前对我的承诺都忘了么?
那日阆苑里,你为了救那个没用的丫头,一把大火毁了我精心培植的戕蚀,那时你说,这是你欠我的,可事到如今,你偿还了么?!”
蝶昧说的声泪俱下,最后这一桩事,更是让煜珩顿时语竭。
浣歌想起前世时候,阆苑里忽然发生戕蚀异变,细柳为保护延生草丧命,而她亦被困在花叶间性命垂危,是煜珩在那样绝望的时刻里及时赶到,一把神火烧了戕蚀,将她救出,蝶昧狼狈而逃。
当时,煜珩内疚于他的母亲梦姬夫人设计杀死了蝶昧的父母,于是便坦然应允了对蝶昧的亏欠,而眼下,蝶昧是来讨这份亏欠了。
“那么,你杀死绯萱,连同他人逼死浣浣,又当怎样偿还我?”煜珩忽然出声道。
“那个丫头不是我逼死的,真正想让她死的人,是天后!当年假天姬与冥王大婚时,天后为她盘发,她怎能就那么轻易地夺走了天后的珲玉金簪?堂堂天后,却连这点抵抗突发状况的修为都没有么?
当然不是,因为天后故意如此,她早已和冥王串通一气,只因为冥王知道她与凡人私通的秘密,且一手掌握着她那个凡人丈夫的命,而她能这样与冥王达成同盟,根本上也是因为她真的想让天姬背上叛界之名,然后借众人之手除之。
魔尊大人说过,那个丫头根本不是真正的天姬,天后想要杀她,根本没必要带上半点怜惜。”
蝶昧话音落,煜珩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似有些半信半疑,蝶昧便继续补充道:“你若不信,那为何当年天后私下凡间,为达目的杀害了无辜地梨香夫人,沈梨香的魂魄久久滞留在芳华殿却从不见阴使敢来捉拿?因为那时她早已和冥王结成契约,冥王不泄露此事,她日后便助冥王一臂之力。
又或者天后为何偏偏在冥王与天姬大婚前将铮远殿下打发出了天庭,躲到凤族岐山去寻找什么凤族的二公子?因为她都知道冥王的计划,知道天庭与魔界有一场恶战即将发生,她担心她的儿子作为大殿下要身先士卒,恐遭不测,于是一早将他保护起来。
五百年前那场大战的所有真相,后来冥王都向魔尊大人一一禀明,我这才知道,原来仙界的人可怕起来,竟也丝毫不逊于我们魔界的人,堂堂天后,居然这样心狠手辣,真是让我也不禁悚然。”
浣歌呆呆地听着这一切,只觉浑身的冷意如潮涌,心寒如铁,而握着她的陆吾一向温暖的手,此刻也是紧张地一片并冰冷濡湿,自己的母亲被这样评说,且还都是事实,换做谁,都无法平静吧!
浣歌向陆吾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却听煜珩道:“蝶昧,你想要什么样的偿还?”
“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蝶昧急切道。
“既然云莫是因为那把箜篌囚禁了你,那么我将它还给你。”煜珩淡淡道。
“不行!”
“不行!”
浣歌忽然开口,与蝶昧同时反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