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
“你果然在这里!”
全身的热血,仿佛都被点燃,他的人冲了进去。
“徐大哥!”
段情寻一把将也想往里冲的程沫雪拉住,匆忙喊道:“你不要进去,里面是……在外面等我们。”
程沫雪一挣他的手,“闪开!”
人也跟了进去。
段情寻脸色一变,忙追了进去,道:“程姑娘你一定要……怎么,怎么是你……你到底是谁?”
他面前的这个人,清瘦,颀长。深邃的眼睛,散射着此人的冷酷,这个人,他曾经见过。段情寻的右手不由得一抖,三棱金锥的滋味,他还没有忘记。
这个男人,就是那日和青黛她们在一起的那个人。
“你是……”他和徐篆辛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你就是谑浪门的门主?”徐篆辛道。
“没错。”
“刘一刀?你就是刘一刀?”段情寻惊道。
“没错。”他好像并未认出段情寻,只是坐在那里淡淡道。
“那谁是漠天鹰?”徐篆辛的手已紧紧握住了剑柄。
“漠天鹰就是刘一刀,刘一刀,也就是漠天鹰。”他的声音较那天见面时沙哑了些,段情寻微微皱起了眉头暗自惊道:“刘一刀就是漠天鹰?那石刀和明轩……就算他是,可他的年纪也……”
江湖上,倒也不乏驻颜有术的高人,甚至有些男人做的还更出色些,但当你真的碰上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可实际年龄却已五十的人。你会怎么想?
段情寻揉揉眉心正纳闷却不料徐篆辛比他想开得早,低声道了一句“果然。”眼中,竟忽然闪过一丝欣喜。
“你既然承认自己是漠天鹰,那就快快受死吧。”
说罢,画影飞出。
那刘一刀倒也不惊,只是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金刀一抖,急迎而去,这一剑一刀,迅速化为两道寒光,不待观者眨眼,便击在了一起。
“咣啷!”一声,在这狭小几乎密封的石室轰然炸响,端的是震耳欲聋,程沫雪被这久久难以散尽的余音震得头晕脑胀,忽听头顶又是一声巨响,耳边有人大呼不好,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拽了起来。
“怎么?”程沫雪只感到耳边生风,话未出口,又被人丢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身后,轰隆之声不断,脚下,大地还在震颤。
“石室塌了。”
程沫雪一惊,才见段情寻面如白纸的站在那里,左手紧紧的握着不断颤抖的右腕,脸上豆大的汗珠滚下。
“是你……”程沫雪见他一直仰着头,便朝他的方向望去,却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仍是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程沫雪一咬唇,便朝那里跑去,“你做什么?”段情寻拦道。
“去帮他。”
“让他自己来,他不会希望有别人插手的。”
是啊,积蓄了十年的仇恨,全在今天宣泄,压抑了十年的痛苦,全在今日释放,他那里,会允许旁人插手?他那里,会容忍别人干预?
这十年,有谁能明白他的痛苦?这十年有谁能体会他的苦楚?他忍辱又负重到现在,为的就是要扬眉吐气,为的就是要一雪前耻。
这个时刻,有谁会让别人帮忙?
这个时候正是一对一的较量。
他这一剑用尽了十分的力道,惊鸿绝雁,纵鲲鹏展翅不及其势,便飞瀑倒不及其急,集雷霆万钧于一点,汇江海洪啸于一线。纵然一弹指间已分做二十个转瞬,一瞬之间又已过二十刹那,然而,纵是二十分之一个刹那也绝绝抵不上这一剑的速度,这一剑,天地动容,这一剑,秋风顿骤。
铮。
余音,传彻空旷的大地,时间仿佛到此停止。
他们静止在那里,那把名叫画影的剑,深深的嵌入了绘着浊浪的金刀。那拿剑人的眼神,也已刻进他的脑海。
枝上,又有一片黄叶脱离。
“啪”的一声微响,大概是它的告别。
刘一刀,此刻。就如同这片树叶一样,躺在了地上,落叶无声,死去之人的魂魄,只是在碰触地面时,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他,死了?
这十余年的仇,就这样,一剑之下,烟消云散了?
人心,是带有记忆的东西,这一剑之后,你的心,有没有一种莫名的空虚?
他呆呆的望着脚边的仇人,这个人,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