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忧得到宁贵妃的许可安排，很快得到皇上的关注。皇家夜宴或者是接洽皇亲贵族的时候，总有莫忧作为乐师进行表演。

关于乐师吴酬的消息渐渐在皇宫散播，芷念或多或少听到过。但她有的事需要处理，全只当云烟。

“芷儿，芷儿。”弄画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弄画的声音满是兴奋，朝四周张扬的活力感染芷念的心。

芷念插好刚折的梅花，打趣道：“姐姐又是从哪来？瞧你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们宫里不是新来一个乐师，他谱得曲子用琴弹出来好听极了。快去，现在没有别人。”弄画迫不及待地拉过芷念，往外面跑去。

芷念轻轻一笑，弄画自她来了后反而愈发孩子气。从前的稳重在她的身上哪能寻到分毫，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为某些琐事让自己不开心。

“芷儿，你看乐师多风度翩翩。”弄画带芷念躲在角落，闭上眼享受流淌的乐声。

温柔的曲调像是一双有魔力的手，慢慢抚平芷念心上的褶皱。芷念沉浸于流畅的音调中，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仿佛是要从如水的画面，寻求丝丝温暖。

“谁？”莫忧的指尖停下连贯的拨动，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向芷念。莫忧已有多年未遇芷念，如今初初照面当然认不出女大十八变的芷念。

他眯起眼睛打量站在他面前，脸上带抹诧异的婢女。平凡的面容，简单的宫装。唯一异于常人的便是那双发出耀眼光芒的瞳眸。

芷念接触到这张令她吃尽苦头的脸，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她扬起谦卑的笑容，微微曲膝：“奴婢芷儿，见过吴乐师。若是打扰到乐师，奴婢先赔个不是。”

莫忧敏锐地捕捉到“芷儿”二字，他顿悟知是芷念。他收起冰冷的轻笑，坦然抱拳：“哪有，我正谱出新曲子生怕没有人欣赏。”

“缺少欣赏的人，再好的曲子只会落得‘高山流水’的下场。”芷念说的很隐晦，当着弄画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明。

莫忧明白芷念的意思，不动声色地领会芷念的暗示。他思忖会儿，悠悠回答：“得有知己，听懂我表达的境界。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说说？”

“这恐怕不适合，奴婢不打扰乐师了。”芷念勾起畅快的笑意，你逼着我把话说透，我岂会傻到任你摆布的地步。

“既如此，来日方长。”莫忧并不生气，稳如泰山的样子像是脱离当年恶魔般的阴影。

芷念欠欠身，拽起弄画往风安宫走去。上次芷念拒绝和若年联手，现在想来是不明智的选择。可此时他要不在乎，她未必需要他们的帮助。

“你跟乐师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弄画好奇地眨眨眼，拖住芷念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芷念摇头，匆匆回道：“姐姐，没有什么。他酸溜溜地与我谈论，能说什么。姐姐，以后不要再去他谱曲的地方！”莫忧虽然不再年轻，但弄画的年纪同样不小。弄画心底藏的心思，芷念摸得一清二楚。

“芷儿，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弄画的脸烧起来，撇下芷念落荒而逃。她是喜欢乐师，然而她一个婢女怎么配得上皇上跟前的红人。有些分寸，她理得清。

芷念故意没有往前走，她在等身后的莫忧走上前靠近。她心里默默地数着步子，一言不发等待后面的人上前。

“你是芷儿？”莫忧似是不确定的语气引得芷念冷冷笑出声。

芷念转身，莫忧呆呆地伸出手指向她。很久莫忧开言：“你变了不少。”

“师父不是曾告诉过我，若是想要迷惑对方势必要先迷惑自己的心。怎么此时倒说出这样的话，改变是您最希望我做到的事。”芷念刻意的嘲讽惹得莫忧向来严肃的面庞染上绯红。

莫忧无力招架，只好淡淡地说：“为师教你的生存之道，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

“师父不是教过我，不管站在你面前的是谁，都不能完全相信对方的话！”芷念话里带刺，梗得莫忧心里不舒服起来。从前的稚儿早已脱离别人的束缚，拥有自己思考问题的能力。

芷念字字穿心，莫忧哑口无言。看来他花费在芷念身上的心思全部奏效，只不过轮不到他欣慰。怨他当初把单纯的女孩沦为复仇的工具，他的负罪感没人能说的清。

莫忧沉重地颔首，凝眉承认：“我一手造成你不再天真，要是你怪我，我愿意接受。”

“师父，徒儿不敢怪你。我要感谢你迫使我早早明白，除自己外没有人可以托付。所以过去的往事就让它随风消散，而今要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