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水面荡。江山不稳,盛世浮沉。试问天下,英雄哪堪出。
“若年,你如何来到了水城?”孤流的眸子一紧,赶紧问道。他遥望着对岸的若年,心里的感情复杂地变化了一下。对面的人曾是他的属下,却因为三年前他执意要救芷念,两人才分道扬镳。如今已有三年未见,但不知三年的光景足以能改变人多少的品性。
若年掏出怀里的桃花锦囊自对岸扔向孤流,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她出言解释:“锦囊里的东西给芷念,至于怎么用里面有写。”她刚说完话,便想离开。
“你为什么不去自己给她?”孤流握紧锦囊,明知不该问仍是忍不住相问。他感觉锦囊里面有粉末状的东西,一股清浅的香味向四周弥漫开来,像极他曾经闻到过的因安香。
若年脚步一顿,好意提醒:“里面的东西不要擅自打开,你只需让她拿出的锦囊便好。”
“若年,你我之间好歹有段情意。我既然已经选择放下,你为何不潇洒一些?”孤流的劝告在风声中变得呜咽,似乎被人遗弃的孩童发出最后的呼喊。瘆人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既是分开,那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若年不再拖延,她脚步凌东国,刹那间消失在孤流的视线当中。只余留桃花的馨香,若有若无地在他鼻尖萦绕。
孤流不由一叹,当一个人失去实力就没有资格对别人下达命令。他藏好香囊,趁着茫茫的夜色骑马往永定赶去。不管怎么说,若年还是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芷念的事情。
天未亮,颜唯宫晨雾迷蒙。芷念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于是起身披件外衣推开窗。她倚在窗边,静静等待天色明亮。外面的冷风吹拂到她的脸上,她只微扬起头迎面而笑。
柔顺的青丝在风中飘荡,渐渐模糊她的轮廓。她忽然想要唱首歌来舒缓自己的心情,她闭上眼睛借着外面的响动,闷着声音歌唱:“风吹尽,薄雾散。回蓦过往,笑欢哭亦安。放逐将来,不过黄花叶落......”她一直紧阖双眼,拼命抵住流泪的冲动。很久之前她便告诫过自己,哭泣只能是弱者的行为。她不是弱者,她是要做很多事的人。不能哭,同样没有资格哭。
芷念清泠的歌声早已把警觉的可燕给闹醒,可燕连忙走进内室。她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瞧着半倚在窗边的芷念,半是落寞半是隐忍的神情,一时间心绪涌动。
“娘娘,坐在那边儿怪冷的。”可燕迟疑了很久,终于笑意吟吟地劝说芷念。她快步上前,走到衣柜给芷念拿了一件较厚的衣服,欲要往芷念身上盖。
芷念的素手一推,收敛起神色牵强笑道:“我不冷,我只是想看外面的景色而已。”
“娘娘。您若是信得过奴婢,不如让奴婢陪你出去转一圈。”可燕尴尬地抱着衣服,试图走进芷念的内心。她这才相信徐嬷嬷的话,娘娘不是不明白去做些什么,而是根本不打算去做。因为娘娘不喜欢去做,所以即使勉为其难地去做了亦只能不甘不愿,心怀怨念。
芷念还是摇头,她眉眼一动兀地一笑:“可燕,昨天我让你跪在地上那么长时间。你心里很是委屈必然是恨死我了,只不过碍于我是你的主子不敢说而已。”
可燕一听芷念的话,吓得花容失色。她立刻跪在地上,双目含泪看向芷念颤颤巍巍地辩驳:“娘娘是奴婢的主子不假,可是奴婢从来没有对娘娘心生怨恨。奴婢晓得娘娘待奴婢们好,昨个是奴婢不懂分寸惹怒了娘娘。奴婢自知该罚,不敢有任何地不满。”
“可燕,你是一个聪明人。尽管你谨言慎行,于宫中的生活步步为营。可惜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你有一颗放不下别人的心。因此不顾大忌地为可芳求情。其实你说的没错,可芳的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宫中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本宫的一言一行,对于可芳本宫不能手软。”芷念的头趴在窗边,没有回头凝视可燕说。她只感觉有一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刺在后背,令她浑身不自在。目光里确实没有怨恨,有的单单是认命甚至一次次看破生活的苍凉。
可燕收回视线,低下头无力地问:“娘娘想怎么做,只管吩咐奴婢。奴婢会把事情办妥!”
“可芳,留不得。”芷念盯着窗外凋落的叶子,无奈地命令。她望见那片叶子,不期然地落在地上。明明不是深秋,怎会在今天有这般多的落叶。她低头审视自己的双手,斑驳的血迹怕是叙说不清她的身上背负多少人命。她不求其它,只希望死后能入地狱。
“奴婢晓得了,还请娘娘放心。”可燕稳重有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不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