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操控。我是一枚棋子,进宫的目的是帮他们打探消息。而今,我只是许芷念。”
“浩旭他知道?”韶韫听到这里,反而没有先前的紧张感。她打探了一下芷念的神色,终是问出声。他对她的爱果真沉重,明知不得善终,仍然要抵抗命运地走下去。
“知道!所以我放弃了浩淼,所以永康会成这个样子全是我的错。”芷念的情绪忽地激动起来,她抓住韶韫的手尖叫。苦涩的泪水不可遏制地从她面颊滑落,她的复仇害了无数人。
“因果轮回,何谈你的错。不要哭,你的身子不允许你哭。放心,风雪总会过去。”韶韫的脸色刷地变白,有气无力地攥着芷念的手,努力温声软语地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可惜芷念沉浸在真相中,不曾发现韶韫的额头正冒出豆大的汗珠,痛苦地锁在一起。等到她察觉的时候,已快到西宫门口。她诧异地搭上韶韫的脉搏,惶恐地大喊:“孤流,孤流快进来!韶韫,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这般凶狠的毒?”
孤流掀开马车帘,见到韶韫虚弱不堪的样子,神色凝重。他掏出怀里的一颗药丸,强制性地塞进韶韫的嘴巴里。他对急得手足无措地芷念吩咐:“快把马车架进皇宫,这里条件太简陋。”
“好!”芷念刚钻出马车,刺骨的风雪便毫不客气地打在她的面颊骨。像是被刀子剜去皮肉的疼痛,迷得她睁不开眼。她只能凭着记忆里的感觉,驾驶马车向前面行去。
“来者何人?”偏僻的西宫门口居然有冒着风雪值夜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太皇太后特意派来搜查她的人。要不是韶韫突然毒发,她怎会急得带着孤流往里面冲。
芷念扬起手中的马鞭,直直地冲破那些人长矛的拦截。她身上的衣服被风鼓起,灌进去的寒意冻得她血液凝结。她麻木了手上的刺痛,肆无忌惮地驾驶马车行往顺怡宫。
如果按照原先的计划,可燕应该听明白她的意思将玉玺教给了太后。凭借太后和皇上这么些年母子的关系,绝对会为皇上做最好的打算。现在整个皇宫里面,只有顺怡宫能够保她的平安。她想过太皇太后会动手,却没有料到她下手这般准时。
“可燕!”芷念对着守在门口的身影大喊,停住马车立刻跳下,招手她过来。
可燕等在外面已有多时,如今瞧芷念回来,不由惊喜地唤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太后娘娘派奴婢在这里等您,没有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可燕狐疑地打探马车,娘娘不是好生回来了,为何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你去搭把手,贵妃娘娘中了毒。”芷念强行忍住心头上窜出来的火,示意可燕引开耳目。她冲马车一咳嗽,马车内的孤流便抱着韶韫朝顺怡宫里面奔去。形色匆匆,留在雪地上的只有几个脚印。
“这是怎么了?”走到顺怡宫,一股热气兜头,打得芷念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忍住鼻头的不适,冲弄画简略道:“韶韫中了毒,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弄画姐姐,你去告诉娘娘。顺怡宫上面的暗阁,借我们一用。”她不等弄画答应,便让孤流跟上她的脚步。
上次芷念抄写佛经的那家阁房,其实里面内含玄机,很少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打开嵌在里面的暗阁,拿过藏在暗格里面的药瓶子,对放下韶韫的孤流叮咛:“她种的不是毒,而是情盅。如今她解开和我之间的恩怨,再没有怨恨供盅生长,所以才会引起不适。”
芷念扶起面部僵硬,早吐不出半个词的韶韫,狠心拿过刀往她的肩胛划割。情盅一般会活在这里。只因此处最容易被别人控制且不会轻易让人发觉。
乌黑色的血溅满芷念的双手,她让自己睁大眼睛看得更清楚一些。情盅糜烂的味道扑鼻打来,真让人作呕。她抵住胃部翻江倒海的酸涩,用手挤压出失去鲜血滋润变得奄奄一息的情盅。
她咬牙,别过头让情盅死在她的掌心。化为一滩血水的东西,仍在垂死挣扎。仿佛只要得到重新的哺育,它又能焕发曾经的光彩。
孤流拿过创伤的药粉,手脚麻利地敷在韶韫的肩头。不顾痛楚地往下压去,总算缓解了韶韫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