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的沙场,血染满地。浓重的腥甜味道令人作呕,却还要坚持。因为一旦退缩,等待自己的命运将是死亡。所以不能停,只能不断前进。哪怕看不见前路,哪怕筋疲力尽。
“主上,永浩旭断了我们的后路。”二禹捂着受伤的左臂,咬牙切齿地啐出一口血水。
“从中路突出去。”浩淼扫视了一眼四周,果断下令。他的身上亦有不少琐碎的伤势,但是在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他胡乱扯过衣衫的破布绑住伤口,不让血继续涌出来。
“主上!你的伤口必须要现在处理,否则发炎了可不好。”二禹扯住浩淼的手臂示意他不要乱动,担忧地继续说道:“主上,你的伤势不容乐观,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属下!”
“本王无事,还要破了他的方阵。如果今天冲不出去,我们的命就攥到了他的手里。二禹,你带着兄弟们往中路侧翼走。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赶快冲过去。”浩淼大手一挥,容不得底下人拒绝。身上的这些小伤,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算不上神马麻烦。
二禹无法,只得咬牙领命而去。他心里清楚,如果时间再拖下去,只会给主上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如今之计,唯有快些突围才能早些让主上的伤势得到治疗。
好不容易退出危险地带,落入广袤的沙漠。浩淼遥望这一片的空旷,眉间有些急促。他的嘴唇苍白,面色发青,甚至连明亮的双眸也添抹血色。整个人,憔悴不已。
“你的伤口上有毒。”清冷的童稚女声蓦地响起,指着浩淼的伤口直白地说。琥珀的眸子定定地望向浩淼的一脸错愕,嘲讽的笑意竟奇异地挂在她年幼的面庞。
黄沙漫天的尘埃里,有抹粉红色的影子,俏生生地站在原地。明明是妖娆的长发披散,勾勒出一种魅惑,却无法让人认定她是媚俗的。仿佛空灵的仙子,只是不小心错入躯壳。
“你是怎么跟过来的?本王居然一路都不曾发现。”浩淼回头,狠狠地怒瞪正低垂着头的昌子。现在有谁把他当正经王爷,私下忙着违背他的命令。修罗场上,怎么能让女孩子冒险?
“王爷,您别气。她们妖族的人自有妖术,定能帮您几分。您伤口上的毒,不是让她给瞧出来了。”昌子硬着头皮解释,要不是看她有用,他也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浩淼凝着声音,呵斥:“胡闹,快把她给我带下去。如今局势紧迫,还嫌不够麻烦吗?”
“王爷!话虽如此,但她确实可以帮您。先别计较那么多,让她帮你检查伤势。昌子下次绝不敢违抗你的命令。”昌子听着浩淼的呼吸声霎时粗重,语气飘渺。他知情况不妙,忙不迭扯过琥珀,威吓道:“拿出你的本事,快点儿帮王爷诊治,不然还把你关在小屋里让你永远出不来。”
“从后面小路走,有条近道,我去那帮他治疗。”琥珀和昌子走的是不同小道,所以一路上遇上的麻烦几乎不多。况且琥珀耳力特殊,能捕捉他人听不见的讯息,从而转化为自己的武器。
桃瑶族人的血液里面流着无以伦比的才华,经过他们手里起死回生的人无数。他们洞察适应能力出众,皆有上佳的作为。但由于他们的品貌个性不与世人相同,一头桃红色的长发一双冰蓝色的瞳眸令世人视其为异类。加上他们身上守护斛炀的责任,为大计着想浩淼必须除去他们。然而琥珀的出现打乱浩淼的计划,正是他心底的柔软才容许琥珀活下来。
琥珀以前不懂为何浩淼要屠杀他们村,可在宁王府生活的这些日子她却明白真正害死亲人的竟是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特殊容貌。凭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要遭到他人的杀戮。她的一身本事,承载了村人最后的希望。她想过报仇,可惜报仇需要一颗泯灭良知的心。
她不愿意让自己沦为那样的人,她希望用别的方式惩罚那些人。她的耳畔不由自主响起娘亲预感暴风雨来临前的叮嘱:“琥珀!娘亲定是要离开了,斛炀城的秘密你只能遇到川北温氏族人才能说。这些年背的债是到还的时候了,你不要怀着恨意,带好秘密勇敢地活下去。”
没有人晓得琥珀的秘密,她藏着秘密等温家人出现。时至今日,她才终于领悟娘亲的意思。幸好为时不晚,然而她对浩淼的恨意犹在。毕竟很多事情不需要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解决。
“你在想什么?”浩淼坐在高坡上,瞧琥珀若有所思的样子,抵住喉间的涩意相问。
“没什么,我救你一命,你可否帮我一个忙?”琥珀收回药瓶,冷漠地要求。
“你要求什么?”浩淼垂首看着包扎的伤口,开始怀疑当初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