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的笑容再次挂在她的脸上。她定定地望向琥珀,眼里满是温暖,炙热得令琥珀无法抗拒。
琥珀的目光有些迷离,恍惚间好似念及了她娘亲的笑。仿佛只要上前,就有娘亲立马伸出柔软的手。娘亲和煦地唤她一声“阿珀”,然后拥她入舒适的怀抱,给她挡风遮雨的空间。
半醒半梦,琥珀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娘亲。”她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欲要抱芷念。
正是这一句叫喊,让芷念伸出的手惊慌地抽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琥珀!”但芷念声线里的几丝颤音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眼前的场景实在太像从前。
“啊,什么事?”琥珀下意识地抬头,她的手一抖,锋利的剑身“呲”声划破了她单薄的衣衫。她感到右手臂刺痛顿现,血滴滴渗透松软的泥土,原本土黄的泥土变成黑红。
见此突变,芷念吓了跳,忙跑上前察看琥珀手臂的伤势。怪她出神,要不然琥珀哪能受伤。
“有没有怎么样,很疼吗?”芷念紧了声音,撕开她外套短衫,给琥珀手脚麻利地包扎。
“芷念姐姐,我没事。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琥珀在包扎时眉头略皱了下眉,随后风淡云轻地安慰芷念。她瞧出来眼前姐姐是真的心疼她,她怎么能把每个人都往坏的地方想?
“这怎么会没事?”芷念隐藏不住的怜惜,她纠起了眉心,好像这次受伤的是她。
“习惯了。”琥珀无所谓地笑,回房消炎吃点药即好。这不算什么大伤,用不着大惊小怪。
“什么习惯了,你经常受这样的伤?”芷念大惊失色。如果不是她曾经跟莫忧待过,她是不会理解那种非常人的训练。经历过如此的折磨,还要接受后面的重重考验。她经历过的疼痛,不愿意别人再经历第二次。所以她才会难过,究竟为何命运总爱捉弄人?
“不是经常,偶尔。”琥珀被芷念狰狞的神色吓住,忙改口安慰。尽管手臂上的伤口依旧很疼,但心里的滋味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甜蜜。有人在乎的滋味,好比亲人陪在她身边。
“不用骗我了,你的手可以说明一切。”琥珀的手上布满细细碎碎的小口子,没有多深没有多长却让人触目惊心。
“芷念姐姐,您真好。”琥珀直视芷念满脸的不满和心痛,她只觉身心被爱包裹,她低语:“您是除孤流叔叔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芷念细瞧受了伤硬做坚强,不肯流一滴泪的琥珀,她的心一阵抽搐:孩子你是隐藏了多少的伤,想哭的时候为何不找个怀抱哭诉?曾几何时,她也如这般倔强。她的心念着,心眼朦胧。
“芷念姐姐,我没事!我还有别的东西要练,您先回去!”琥珀想到还有两套剑法,她没来得及练。虽然此刻身处小院,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假使人想要强大,就不能凭借别人的力量活下去。这是她来到宁王府悟出来的道理,因此她没有偷懒的资格。
“伤成这样,先回去休息,练什么!”芷念说着就想带琥珀回去,这孩子怎么跟她从前一样。小小年纪应该是享受幸福的最好机会,如今却要接受比正常人不堪的命运。
“芷念姐姐不成的,我要练完才能回。”琥珀挣脱开芷念一直抓着不放的手,坚决地说道。
“你!”芷念面对坚持自己意见的琥珀无法可说,最后紧咬牙关,面色不虞地离去。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徐嬷嬷见芷念阴沉张脸走进,难免诧异。
芷念闷坐在位置上,嗓音没有出门前的清甜。她低垂着头,语气不详:“徐嬷嬷,她不过是个孩子。有何事情需要这般,受了伤还不肯回来。真是气人!”
徐嬷嬷不难听出芷念口吻里的苦涩,她柔声劝道:“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您不要过于操心。琥珀聪明懂事,定能处理好。”她何尝不知芷念心里真正的郁结,但旁人说再多不如自己领悟得好。
琥珀回来,风平浪静。她回房给自己上了药,换了件衣裳出来吃饭。她坐在桌边,安静的样子褪去原先咄咄逼人的态势。
“琥珀,多吃些。”芷念不停地为琥珀夹菜。徐嬷嬷和可燕相望一眼,总觉得芷念和琥珀有说不清道不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