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给我吓跑了,我刚刚叫人买了几条草鱼丢进去,晚上我可是要吃酸菜鱼的。”
“沉鱼落雁,万一我的歌声好听的让鱼都浮出水面了呢,”陈允熙刚才也没跑多远,离陈天宇的位置约摸五六十步的距离,清了清嗓子,唱道:“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前方的路不好走……满头杨花共白首,十两相思二两酒。”
“陈允熙,我的鱼是真被吓跑了。”陈天宇害怕扫了她的兴,提议道:“你唱一首语调柔和的歌,江南水乡的吴语软调,好看少女都是温柔的,你的声音好听,就是歌调太豪放了,听着就去干架一样。”
陈允熙在心中默默回答,我本就是个干架的人啊。
如果不是手脚不灵活,如果不是不能打架,按照前几天的性格,陈天宇肯定天天被她追着打,狗嘴吐不出象牙,他那嘴巴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好听的。
想起昨日练字,好不容易有朝一日她能够心平气和的临摹字帖,她那安静用功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认真,就算学习成果不好最起码也要夸一句你很勤奋吧。
结果,陈天宇是不能拿常人的言行去判断的,他一把拿起她的宣纸,惊呼道:“允熙,不错啊,有进步有进步,昨日是不堪入目,今日只是潦草许多,还带有狂妄自大的味儿,字如其人,说明你有风骨啊。”
陈允熙不知道昨天中午的她是怎么忍住没进行眼神警告,大概是免费吃住好几天,没脸皮凶主人家吧。
她乖乖换了句首歌,难得两人如何和谐,她也不能做破坏气氛的人,唱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停停停!”陈天宇双手叉腰,愁眉苦脸道:“允熙,你怎么又唱出了要去打架的气势?”
“我本来不想说你的,你这慷慨激昂的语调活像土匪头子打家劫舍之前的煽风点火,别人唱歌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你这一开嗓就是生灵涂炭。”
陈允熙:“???”
还土匪头子的干架气势,信不信她唱一曲《精忠报国》,让陈天宇知道什么叫爱国的排面?
谢南嘉在旁边笑得忍俊不禁,他就明白这俩活宝在一起就是欢乐多,控制好脸上表情来到两人面前,随意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陈允熙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谢天谢地,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但走之前怎么也得给陈天宇留个教训,委屈巴巴道:“谢世子,陈天宇刚才骂我,打击我的自信心,土匪头子都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就我这小身板,都不够给人揍两拳的。”
陈天宇直呼冤枉,辩解道:“三哥,你可别听陈允熙胡说,我刚才实话实说,最多都算是中肯评价,我没说她唱的像破铜锣嗓子,已经是我最大的尊重了。”
忽然,陈天宇笑嘻嘻道:“三哥,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我也回家找大哥练武去了。”说罢,还不给陈允熙挽留的机会,撒腿就跑。
陈允熙楞楞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傻乎乎道,“陈天宇走了……”
谢南嘉嗯了一声,重复道:“对,他走了。”
她道:“陈天宇不留下来和你唠唠嗑,交流一下兄弟情谊吗?”
谢南嘉好笑她的傻里傻气,心想在这里养了几日,人看着精神多了,问道:“你在这里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吃住不要钱,每日还有各种好吃的糕点,”陈允熙停顿一下,苦涩道:“唯一不好的就是要喝药,陈天宇还让我饭前喝药,害我吃饭都没胃口了。”
无形之中又告状,谢南嘉忍不住想笑,困住小姑娘的方法简单,面上却是不显半分,又听她喜悦道:“谢世子,陈天宇说你回来了我就可以走了,是真的吗?”不然赵夫子的作业是真写不完了。
谢南嘉神色微沉,冷声道:“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
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陈允熙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话的危险,她又把那道刚放下心底的气提回嗓子眼。
陈允熙脑子极速转动,撒谎道,“……不是的,是我外公他要过生辰了,故去之人的生辰俗称“冥辰”,他昨晚托梦告诉我身上的钱不够打马吊了,让我给他烧些大额冥币,我外公从小就疼我,好不容易我才有个表孝心的机会,我肯定得办好啊!”
“你不是孤儿?”谢南嘉打断了陈允熙的话,将她往后拉了两步,推在了墙上,严厉道,“站好。”
陈允熙只好贴着墙站,十分听话的低头看地,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