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榻上。
长发散乱,衣衫不整。
半身妩媚,半身妖娆。
苍棘已经坐在一旁看她许久。
他眉头紧蹙,像是遇到了什么绝世难题。
人是掳回来了,然后呢?
他是真的感到迷茫。
因为眼前这个人,完全脱离了他对女性的认知。
常识什么的,对她自然是无用的。
“看归看,能不能先让人来点吃的?”
“……”
苍棘吩咐好下人,依旧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
这是能从那张路人脸上看出花来嘛?
晓栩打了个哈欠,翘着腿在那里晃啊晃。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裙摆宽松,再往下滑一点都快到大腿根了。
苍棘的视线不可控制的落到她晃动在半空中的赤足上。
近距离看,他更有发言权。
这绝不是一双能引起人欲望的脚。
“怎么?要摸摸看么?”
少女娇笑着,换了个姿势,将脚踩在男人大腿上。
他低头看去,手就像有自己意识一般拖起了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毫不犹豫握住了那只脚。
不是这种触感。
他却默默握紧了。
其实,像他这种自小被风霜洗礼的糙汉子并不会在意女子皮肤细不细腻光不光滑。
他们这些武人的皮肤更是粗粝如沙,不被嫌弃就很好了。
但这个恶毒的女孩,曾经给他见识过所有最好的。
由奢入俭难,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要让他们犹豫挣扎、徘徊不定、自寻烦恼,然后硬生生错过一切机会。
哦,虽然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机会可言。
但事实是这样,他们“认为”又是那样,不矛盾。
“你现在看到了,也亲手碰过了。”
少女弯下腰,逼近她,笑得眉眼弯弯。
“过去的影子不过是我为你编织的一个梦,你何必要把现实摆在面前。世上绝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人,温柔良善更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苍棘,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掳我回国之后,我与你说的那些?”
“并非要以德服人,而是要将理握在自己手中。”
“是啊,听到那些话,你还不明白么?我本就是个不在乎他人生死,只在乎自己享乐的人。你以为呢?你们以为呢?我是在为你们着想?呵,这不过是我的个人习惯罢了。”
苍棘直视她的眼,直视她的脸。
和巫颜那张看不见毛孔的细腻脸庞不同,普通女孩脸上总会有些小斑点小细纹,某些地方的毛孔还会显得有点大。
他看到了。
真实,且丑陋的她。
“你看,同样的招数我还用在了你们身上。是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容貌,假装另一个人接近你们。明明是我欺骗在先,可最后我却能说,你们从一开始就只是在乎巫颜的脸和身份,那具身体里的人是谁你们根本不会在乎。而我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你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正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心虚的是他们。
指责她么?
指责她隐瞒身份和容貌?
这不就等于在质问她为什么就没有值得利用的身份和美丽的容颜呢?
这就是在坐实自己的罪行啊。
“余从未在乎过巫颜的身份和容貌。余只是不希望巫颜这种会影响战争的人物被其他人收为己用。”
“我知道。”
少女舔了舔唇,双手捧住了男人的脸。
“可是结果都一样,不是么?罪行就是罪行,理由如何,重要么?”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千娇百媚如耳鬓厮磨的情人。
但说出来的话,永远这般冰冷尖锐。
“所以啊……”
她轻轻笑着,退开了身。
“我骗了你,对你来说,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怔了怔,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从未否认自己的罪行,也没想过否认自己的罪行。
纵然如此。
这蛇蝎心肠冷酷无情的女人。
她退开,他欺近。
“不管你做什么,余都不会怪你。”
少女微微眯起眼,冷冷一笑,“苍棘,你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