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经惩处了那些个口出妄言的恶人,娘娘便不要再与他们计较,和父皇伤了感情。”
萧忆轩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憋了许久,才说出这一番话来,虽知长辈之事晚辈不宜插手,可打他进宫以来,贵妃娘娘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他感觉得到,贵妃并非是那尖酸刻薄之人,虽然性情冷清,可待人最是宽厚。那日夜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大臣敢这般顶撞,必也是有着七分可信度,剩下三分,萧忆轩未免觉得夸大其词。
然而座上的人不为所动,萧忆轩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她脚边,再劝:“封后是多大的喜事啊?何故要为了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彼此生分隔阂?父皇是极其在乎您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您一人开罪那么多人。您这段时间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我低头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反问:“你认为,我封后是喜事吗?”
“自然是的。”他眨着眼睛,认真的说:“人们都说,整个宫里的娘娘们,都不及您更让父皇牵挂。说您留守楚宫三年,父皇没三月就兴师动众的派人去慰问探望,说您回潼阳时的那阵仗堪比皇后册封,也许,在那个时候,在父皇心中,您便已经是他的皇后,册封之礼,不过是成全所有女子都会在乎的一个仪式,和名分。”
闻言,我喃喃自问:“我该高兴吗?为何他从没问过,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从不问问,他做的许多事,我喜不喜欢?乐不乐意?高不高兴?”
萧忆轩愣住了,眼前的人忽然笑了,笑的有些瘆人。
笑得胸口一阵刺痛,我停了下来,忍住呼之欲出的廉价眼泪,抚开他放在我膝盖的手,起身回室内:“你回去吧,我累了。”
阳春三月,大金向燕北索要之前献出去的两座城池,既是当年为换取粮食的代价,燕北自然不同意。
两国之间谈无可谈,关系再也没有任何转寰余地,战争一触即发。
人人都说,皇上是出了名的过河拆桥泼皮无赖,萧歌山却不太在乎这些贬义,要回邻南和松野,不过是虚晃一枪,他志不在此分毫之间,只要拿下了燕北,齐国挤在犄角旮瘩里便再也施展不开手脚,分裂数百年的四国,将会天下一统,此后便会是真正的太平盛世,再无纷争,这世上,也再无周辰诀!
话说,原楚地祥云郡都尉林府出来的罗姑娘是潼阳里出了名的可心人儿,为人慈善,容貌娟秀,心思灵秀,作风优良。虽是年纪略大了些,却也让不少名门望族趋之若鹜,更是成了一众贵族妇人心中的完美儿媳的不二人选。
可这罗姑娘也奇怪,既不相亲聚会,也不着急终生大事,偏是自降身份,进入皇宫,当了内宫内教司的一名小小掌司,但凡有了闲暇时刻,也是往她的义兄,大相公李大人的府上跑,久而久之,人们算是觉出点味来了,这罗姑娘并非是无心无欲的水晶人儿,而是她的一颗心,全扑在了她的义兄大相公李光彦身上。
虽是说抢谁都不敢抢大相公的人,可长久看下来,这李大相公似乎对这位义妹并无几分男女情分,不过碍于他的势力,各家却也是不敢再过度骚扰。
皇长子萧忆轩马上便要行冠巾之礼,开建牙府,再过不了几年,及冠以后便要搬出皇宫,入住自己的府邸。
所以近日内宫各司都在筹备策划,内教司也要选出一批人来送去昭岚殿,教导皇长子各项细要,得把冠巾之后到成年之后需要注意的各方面细节都传达到位。小到各个身份品阶所享用的器皿,服饰纹样,所食菜式,所住规格。大到不同场合的礼仪,举止言谈。
这是个苦差事,其因有二。一,昭岚殿中油水薄,虽说平日里赏赐得的不少,却赖上了个三天两头病怏怏的主,自己清醒的日子都没几天,就别说抽空打赏奴才侍婢了。
其二,这主病多脾气也大,虽是从不苛责下人,却和当今皇上八字不合,命理相冲。见十次面,能有八次不欢而散。都说这皇上杀伐随性,谁都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在众人纷纷或婉拒,或直接告假称病的窘境之下,有一人,自告奋勇的举荐了自己。
她就是现御林军统领林冲的表妹,及大相公李光彦的义妹,罗艺涵。
那是她第一次踏进昭岚殿,之前,她只能跟着司教大人身后才能进入昭岚殿的宫门,大人每次进入正殿后,她就只能站在殿外十米远的院中,端着托盘,顶着太阳,一动不能动的等着。
她多少次祈祷,里头的那位贵人能够碰巧出来,或是哪次去昭岚殿的时候,能碰巧见这位贵人出来采光,或是出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