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六两。”王心柔紧张地看着他,“相公你要用吗?我拿给你。”
“不用了。”江鸿渊摆了摆手,语带宠溺地说:“你留着,只是最近须得精打细算些,这段时间开销有点大了,像今日这样的饭菜,大可不必,嗯?”
王心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她放下碗筷,抿住唇:“相公是在怪我,用了你的钱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鸿渊坦荡荡,大方地说:“你误会我了,你是你我的女人,你花我的钱,我很是乐意,只是我们现在手头没那么多钱,平日里的吃喝用度能缩减就缩减一些,我从不见你下过厨,有空。还是跟娘学一学得好,自己下厨会省很多。”
在他看来,王心柔嫁给他,随他吃苦,随她享福,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现在手头没那么多钱,正是吃苦的时候。
王心柔大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愣愣的看向江鸿渊,随后又再度,轻轻的眨一下。
眨动间,有一滴泪,恰好卡在睫毛根部,显得她双眸水光涟涟,格外的楚楚可怜。
低声细气地说:“原来是因为我买这些饭菜,而没有自己做饭。”
江鸿渊心头一乱,“不是,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现阶段,下厨会省一些。”
王心柔直接站起身:“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在外面买饭菜。”
然后低下头,落寞地往外走。
江鸿渊立刻起身拉住她,笑模样解释:“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最多这几个月时间,等我以后升任了大管事,只一个月的俸禄就有百两,贺五爷那里还会额外给赌坊的分成,到时候你愿意吃什么随你。”
王心柔摇了摇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自责而又羞愧,低声下气的解释:“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不是那种骄奢淫逸之人,我今日叫这么多菜,也不全是为了填肚子,我是想研究县里酒楼的菜式,我一直想在以后手头有些钱的时候,开一间酒楼,恰好最近养胎也要多吃点有营养的,所以我没想那么多,是我疏忽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江鸿渊瞬间懊恼后悔的无以复加,他刚才误会了心柔,那番措辞,未免太严厉了。
“原来如此。”他抿住唇,“心柔,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你别往心里去。”
王心柔哀伤地,摇摇头,“也是我笨,嫁给你那么久,一直都没有学会做饭,是我不好配不上你。”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所以我想尽力在其他方面弥补,前一阵子才会想去做生意,只可惜,还是被阿墨给抢了。”
江鸿渊一把扳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眼睛看自己,“别再为这件事郁郁寡欢,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搁在以往,王心柔一定不会拆台。
可是今日,她就是不想给江鸿渊好脸色看了。
这个男人,因为几道菜,就不由分说敲打她,他怎么不想想,自己要是嫁给别人,兴许过的日子比跟了他更好。
扯了扯唇,无喜无悲,语气淡淡地说:“你每次都这么说,一定会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可是阿墨次次还是来欺负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江鸿渊从她语气里,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满,有些惊讶,不敢置信地问:“你这是在埋怨我?”
王心柔摇摇头,“我不敢,只是有点不明白,像昨天那样的情形,为什么不帮我要回来送货花去的那20两,我一个弱女子,被他们占尽便宜还说的过去,可是我明明是有相公的人。”
江鸿渊在贺五爷那里做事。
每一次在她面前都是说贺五爷如何如何的能耐。
既如此,为什么不告诉贺五爷,让贺家帮出来替她撑腰,对付秦老爷和王墨?
“你竟然这样看我?”江鸿渊胸腔里瞬间胀满,涌上极致的羞辱和失望。
他的妻子竟然在嫌弃她。
王心柔沉默着,不吭声。
她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忍着,不想破坏和江鸿渊的夫妻感情,毕竟没有男人喜欢被自己的老婆看不起。
“呵呵。”江鸿渊自嘲一笑,“心柔,你要这样说,我也不得不说了,你明知道我最近在帮派里的处境不好,就应该低调安分些,可你还给我惹事,明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去做生意,如果你不自作主张往别人挖好的坑里跳,那二十两也不会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