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虬根本管不上此刻姜氏姐妹,或者姜氏之人。
他仓皇着,只想在那一幕发生之前,尽其可能的离这里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远到那个人的力量永远抵达不了的地方。
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七百年前那场祭祀,如果说祭祀之初是天羽老祖的噩梦的话,那后来发生的一切,就是在那场屠戮中,极少存留下来的活口的噩梦。
“开始了,开始了,她又开始了。”
在错乱的甬道中,黄虬仓皇的钻着,跑着,错乱的喃喃着。
“她竟然还能使用苍生笔?她竟然还有这样的神力?”
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几百年前那一夜,素衣血染的身影,一柄小儿手臂长的苍生笔,神人一怒,浮尸百里。
“疯子!变态!恶魔!”
这一刻,什么仇恨,什么复仇,什么化神,都不重要了。
不要再经历,那样的一幕,一生有那一次已经是噩梦,他因几百年前那个噩梦对天羽恨之入骨,可几百年后,也因那个噩梦,产生退却……
————
————
“该死!”
黄虬的临阵脱逃,对姜氏来说影响极大。
没了足以束缚对手的力量不说,还要她们单独面对这一切。
乱了,乱了,不该这样,不该如此。
同一时间,童羽手中接到召唤出来的碧海苍生笔,指尖流转间,另一手上捏诀加印,两种灵流同时运转,拿笔的那只手随意挥出一道强劲灵光,毫不留情面直斩就近人马。
“噗呲噗呲……”
风刃破肉声,人群哀嚎声,此起彼伏……
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地,一队率先冲上来的姜氏弟子。
尸碎一地,血染祭台。
血气充斥的地宫中,童羽身子再升腾。
金蓝两种灵流笼罩,时光交叠,历史轮回,一次次一次次,她也好,这些人也好,他们好像中了一个无法脱离的诅咒,重新滚入同一个轮回。
当一切重新开始,是曾经的血腥还是现在的罪恶,已经无法分清。
童羽只知道一点。
该死!这些人该死!一个都不能留,一个都不留!
她凌空而立,一如数百年前斩杀凶兽与恶徒,捏指念决,凝气画印。
“碧海苍生,引天水,气为墨,描千山,勾川河……”
手中运笔如神,凝聚的气流形成繁杂的符印,这些符印和术法童羽没有具体研究过,可这一刻,这些极具毁灭的东西,像是刻印在她的灵魂深处一样,提笔便知功用,落笔便知下下一步该如何勾画……
符印渐大,由简入繁,行云流水,一笔勾成。
画符入穹顶,照亮本来阴暗的地宫,流转如风,围绕着她越来越大范围的流动,扩散。
她在其中,指决捏于身前,神人怒而无声,扬手,以笔为令,斩杀恶徒于指尖。
“斩!”
“斩!”
众生如尘埃,神力如怒海狂涛。
几百年前,浮屠城百里众生躲不过,几百年后,姜氏地宫,姜氏后人也躲不过。
流动的符印骤然向下,化作一柄柄细密的风刃,穿堂而过,削金断石,斩杀不止,也让这个地宫摇摇欲坠,不知斩断那一道主重力柱子,“轰隆隆隆……”坍塌一堵墙,继而连锁反应,坍塌一堵又一堵,向外延伸坍塌一片。
而逃走的黄虬眼见前面自己留的小门在望,“轰隆隆隆……”毫无预兆,整个人被落下的巨石砸住,想要逃离噩梦的人,终究也逃不过……
而地底坍塌这么一片,地上也差点直接塌陷,没有塌陷,可下面这么大的动静,显然让众人再次陷入焦躁了。
千重歌再无法思量之后,抽出化神鞭,鞭碎堵在入口的层层巨石。
同时对那些因为他拿出化神鞭,神色各异,手下动作也停住的人道;“清理石头,快!”
“……”
祭祀大殿……
强劲的灵流裹的童羽衣袖发丝齐齐狂舞,手上微转,灵流为墨,又勾一笔,另一手的指决同时翻转向上。
“绞!”
符咒化作羽带,近身却是一道道索命利器的兵刃……
杀戮的画面再次重叠,一招下去,大地此起彼伏的开出血色曼陀罗花,那是由人血炸出,血溅成花,一朵一朵,一片一片,密集且繁多。
逐一扩散,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