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歌是撞到巨门上,才跄踉着勉强立住的,伸手摸了摸她打痛的嘴角,指尖染着鲜红的血迹。
千重歌眉梢克制不住的抽了抽,一股邪火给她打的胡乱蹿动起来,看过来,眼底阴沉道;“你打我?”
童羽;“打你又怎样?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一定要弄成鲜血淋漓的场面,才能体现你大反派的排面是吗?”
千重歌冷笑;“我愿意。”
童羽眼睛里蹿出两簇小火苗,可看着他执迷不悟的强悍,那火气又强行给她压下去,头痛欲裂,再也克制不住了,那些陌生的画面,闪光灯一样闪过她的脑海。
第一次和那个男人一起来到苍云之巅的画面,苍穹之下,女子素衣无双的缥缈,男子黑衣如墨的英挺。
每次都像一根荆刺刺痛她的神经,每闪过一格都像灵魂遭受一次鞭打。
童羽沉重的垂下头,声音颤栗,真心恳求着他;“重歌,缥缈山已经千疮百孔。”
千重歌却是看着她的痛苦,不为所动;“又怎样?”
童羽颤栗了下,双手握拳,脑子里像是卡带的磁带,飞快的闪烁那些美好的血腥的画面,又刺耳的一瞬快速前进,一瞬刺耳的倒退……
指甲扎入了掌心,以这样的痛感,才能强迫自己清醒,才能压制住再次挥动拳头冲向这个人的冲动。
又道;“好多人死了,井染也死了。”
千重歌身上笼罩上一层冰霜;“……又怎样?”
童羽赫然抬起头,眼睛通红。
简直不敢相信,面对井染的死,他也能如此冷漠。
明明他已经避免了凛月死在千魔宫,此刻对井染的死,却那么容易的便接受了?
她无力的问他;“是我错了吗?你对这些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其实也没那么多怜悯之心?甚至像对姬青雪一样,隐隐是有一种报复的心理的?
所以为了你的目标,付出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足为奇?”
他低垂了眼睛,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童羽痛彻心扉。
宁愿他爆发,宁愿他生气,也不要面对他这一刻的沉默,起码那般,她还能确定,他心底对缥缈山还有一丝怜悯,她能让他回头,可现在……
“可你这个目标……”
她苦笑,脑海里能够刺痛神经的声音顿住了,画面也放缓下来,清清楚楚,断崖边上,面向西面的万丈云霞,素衣无双的女子,对身边并肩齐坐的男人道;
“面具,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守护这片天地了,就在这里建立一个高高的塔,
上可以到达最接近我的地方,下可以连接缥缈山脉,镇九州邪祟,
你得答应我,像守护你的部族一样守护这里。”
与她的兴致勃勃相比,男人却没太高的兴致,却在犹豫之后,依然答应了她;
“好,我就在离苍云之巅最近的山峰上建一座城,永远在这里守着,你若寂寞了,也能听到人间的声音。”
泪若泉涌,童羽分不清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清晰的画面,还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执迷不悟。
她道;“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
千重歌愤怒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全力一搏,走到现在的地步,她才告诉他这么个确定又不明所以的答案。
一个健步冲过去,他扣住她双肩,逼问着她道;
“那你告诉我呀?我是谁?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凭什么我要遭受曾经的那些?为什么我又能在这里?
是天意?还是你兴头所致的玩笑?”
不是!当然不是,可……因为什么来着?瞬间,童羽脑袋一片空白,耳边是耳鸣一般的刺耳,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看到了面前着急的追问着她要答案的人,却再听不到他的声音。
“童羽!童羽!若这里没有答案,你倒是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呀?”
他剧烈的摇晃下,童羽听力再次恢复,可对于他的问题,一头雾水,无法给予任何回应了。
“为什么那个人会怨魂一样缠着我?为什么他会说你我的元神相连,我在这里,究竟是你想让我活过来,还是单单作为另一个人的容器!”
童羽赫然一震,本能应该是给他这番言辞震惊住的,可再细嚼他口中的一切,她又茫然无措了。
“你,在说什么?”
千重歌看着她这一脸茫然,眼中有泪,却越发感觉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