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歌——————”
童羽极力想要避免他被卷入其中,可一切好像都晚了?千重歌本人却是卷入了无尽的乱流里,不知是在向上还是向下。
眼睛应接不暇的接收着一重又一重幻境,是巨兽獣丧的张牙舞爪,是九州**的血腥厮杀,脚上系着银铃的素衣女子,手持碧色长笔的勾略繁复的图形,以及素衣女子一手按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掌心灵光大胜慢慢揉入其五脏六腑……
还有她旁边的半大孩子,第一次练出灵气的惊喜,还有乌云密布下,她在血灵巨蟒的头顶,燃尽她脚下绑着孩子的扭曲众生。
这些在第一次进来通天塔的时候,千重歌在塔内墙壁上的壁画中,其实都看到过一次。
基本上是记录天羽老祖降世,以及她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切,或是狰狞漫天,或是片刻安逸。
而此时此刻,这些壁画像是活了一般,风声利刃,道道锋锐的席卷着他,朝他蜂拥而来。
“不!这些……这些……”
与其说是被动的接收这些讯息,让他更绝望的是他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被封禁的大门,被人慢慢推开了一般……
久远的,尘封的,血腥的,凌乱的,比这些画面,比这些幻境更真实,更清晰的印刻在他脑子里。
苍云之巅,素衣无双的女子与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男人并肩,面对万丈霞光下的红尘,对他道;
“面具,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守护这片天地了,就在这里建立一个高高的塔,
上可以到达最接近我的地方,下可以连接缥缈山脉,镇九州邪祟,
你得答应我,像守护你的部族一样守护这里。”
与她的兴致勃勃相比,男人却没太高的兴致,却在顿挫了下后,还是答应了她;
“好,我就在离苍云之巅最近的山峰上建一座城,永远在这里守着,你若寂寞了,也能听到人间的声音。”
……
刹那一瞬,原本以为只是一句戏言,有一天她真的画阵为基,以术为塔,万丈高塔平地起,而那时,他已经不在。
他离苍云之巅最近的城成了苍穹殿,她元神与通天塔,连同缥缈山山脉相连,住在曾经有他的城里,身边却再无那个人身影,削薄的身影在歪坐在苍穹殿前,从日出到日落,一个春秋,又一个夏冬……
万物静籁春去更替多麽美好,可她好像始终都是她一个人?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是自己的,又好像是别人的;“好像,还是你赢了?果然,有些时候,人是不需要理性的。”
千重歌一刻怔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你?你什么意思?”
湖心岛上,男人看着破碎的结界,又抬手,看了看逐渐透明的指尖,叹了一声,有些遗憾道;“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我可能要被你吞噬了吧?或者魂飞湮灭。”
“……”
“你可能不知,她的力量之所以如此强大,除却她本身拥有神人族中都难以逾越的力量,主要是她更善于利用天地的力量,
缥缈山曾经是人间净地,苍云之巅更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她无法再那么周全的护这她好奇的人间,留恋的天地,便以天地灵脉与缥缈之地相连,建立通天塔,
通天塔建立之初,本就与她元神相连,保缥缈繁荣,震九州邪祟,
她的灵脉损伤如此严重,一是当初设立天地结界后,与黥面神缠斗伤着几分,
一是后来深入暗面,建立昆仑轴,设立大能回转术再次损伤,
还有便是这平地而起,连接缥缈山脉,连通九州地脉的通天塔,
堕神后,这般透支自己的力量,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可这已然阻止不了她,湖心岛秘境也好,种种秘境也好,说白了,都是她借由始终可以稳定的通天塔来稳固,和保护的,
如今你将通天塔的根基毁了,我这个依赖她和通天塔机制活着的元神,自然便再无支撑下去的力量。”
千重歌震惊不已,万万没料到,他毁了一扇门,通天塔的根基便直接毁了?
他没来得急表示震惊,便听见那个男人又道;“你赢了,不过……你也真够让人头疼的,如何便不肯听她一句劝呢?”
“你……”
他此刻将要被他吞噬之际,不恨他?只是遗憾这些?
男人道;“我早已是已死之人,因着她的执念和力量,一缕游魂浑浑噩噩几百年,清醒着看她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