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绣袄簪珠,艳可夺人。净馨也没有感觉到,只是一昧地高兴,读完信,趁这劲儿又跟少管家多说了几句话,吩咐下人打赏,一张美到极致的笑靥尽让那年轻男人看了去。方胜的喉头暗暗地上下滑动,咽着口水。
入夜,净馨醒了,可她却再也睡不着,翻开明杰远远捎来的东西,苦悲全涌上了心头,白日受的轻蔑和怨气,夜里独守空房的凄凉,全汇在了一处,像根锐利的丝索,在心头来回割勒着。她那么想念明杰,他的宠溺和保护,他的声音,他的长辫,他的拥抱和微笑,他的喘息和身体。她的身体不断地在膨胀着,像一块松脆的燕窝酥,甜腻而洁白,空空的巢心渴望着他的抚慰与充实。现在已是微凉的深秋,净馨却感到浑身燥热,她把绿檀香紧紧地压在胸口上,痛苦地在床上翻腾,叹息着:“明杰……明杰,求你快点回来啊……”强压的呻吟像一块厚重的绸布被慢慢地撕开了,发出奇异的扭曲的声响,沉闷的棉布破碎的声中有尖锐的裂丝声……净馨蹬着她的小脚,一手紧紧地握住帐子,呜咽起来。窗外,落叶沙沙,隐了男人轻轻的脚步声,月光是青的,冷冷照着男人得意而笑的脸慢慢没在郁郁的花叶里。
每天的例行请安再也不会迟到了,净馨常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白纸般的颜色和娇艳鲜柔的方家小姐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有时,也会像石子投入古井般地一悸,那是一双火辣辣的视线,叫净馨好不自在。阴沉而肃立的少管家就在对面,苍白尖瘦的脸微微低着,眼却对着净馨的方向,时而有一种青蛇吐信般灼毒的目光。净馨惊惶起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除了暗暗握紧绿檀香手珠再没有别的法子。
然而,不该发生的却残酷地发生了,命运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习惯,没有明杰保护却又遭到老太太厌恶的大少奶奶已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净馨生在宦家,竟一点也不知晓自己将处的危险。她只是莫名地感到不安和恐惧,莫名地渴望丈夫的回归与保护,这美艳而软弱的妇人已成了为求色欲铤而走险的方胜案板上的一块ròu,她徒劳地蜷在床角念叨着丈夫的名字,着一袭薄绸睡衫,瑟瑟发抖。
绿檀香(四)(1)
梦里的明杰已不止一次光顾过净馨的闺房,少妇的情欲似张欲合,宛若花开,有幽艳的香淡淡而出,缭绕在房间里。然而,这一次的梦是格外真实的,男人身体的热度和喘息声仿佛正在耳畔,净馨也感觉到有沉重的东西压在身上——仿佛丈夫已趁夜色回来一样。她绵绵地梦里承欢,充满了欢愉。“明杰……明杰啊……”净馨轻轻地叫着,给了男人极大的兴奋和激情,在愈演愈烈的冲撞中她终于突然惊醒——那赤身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明杰,而是少管家——方胜!净馨惊恐地张大眼睛,方胜还没等她叫出声来就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小心我杀了你!”净馨的双手双脚已被素绢绑缚,再无挣扎的可能,只能任其摆布,她张大的双眸不断流着汩汩的泪水,痛苦万分。方胜一边凌辱着她一边得意地说:“别看你是这家大少奶奶,其实早是老丫头一个了,生个小丫头出来,又不会讨人欢心,老太太早嫌着你哪,你如果要和我犟,你也照样受罪!”他发泄完之后还拿走了她的小肚兜和底裤,扬言道:如果把事情抖出去,他就把这晚上的事详写成信,再加上那条裤子一起寄给远在南洋的大少爷方明杰。
这几日,方胜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叫净馨羞辱无比,她咬紧着唇,把一切的声音都吞进肚里,不愿让方胜快乐,更不敢让下人发现,她只想这一切都快点过去,每一次都像是死了一回,方胜在她的身上耸动着,喘息着说:“你就忍耐这两天,我下个月就要被派到成都去了,再不搅扰你了。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我这边也不会把这事抖出来。我们两个就相安无事,你要记得,你已和我不止一次了,要揭发我,只可能是和奸,嘿嘿。”
长房家的小丫头翠儿一身水绿色小衫正站在院子里,边吃梅子边看两只小狮子狗打架,远远见到大少奶奶一个人往这边来了,便扭头向正屋张了张,把纸口袋收好,喝开了两只小狗,笑着上来迎净馨,“问少奶奶安。少奶奶怎么没带春丝姐过来呢,仔细着这大毒日头的。”“翠儿的嘴好甜,怪不得讨人喜欢。”净馨勉强一笑道,“大奶奶在么?”“真是不巧,大奶奶昨天才出去的,她带秋莲驾桥儿回娘家了?”“呵,这……”净馨的神情很悲戚,呆呆地看着翠儿,“多久才回来呢?”“怕是要一段日子了。”翠儿压低声音道,“唐家的老太太去世了,大奶奶是回去守灵的。”她说完后觉得净馨的脸色不对,忙扶住她道:“大少奶奶,我说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