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给她答案,她也不敢发问。这是一个古怪的地方,独立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压抑这种森冷。墨羽抬头看了一眼墨香,墨香的脸色白得异样,牵着她的手更加冰冷。
古婆婆走近夭夭的墓碑,用碎瓷瓶子接那血水。像献血的时候捏紧拳头一样,血流速度立刻加快,汩汩地灌进瓶子里。
刚好一瓶,不多不少,连缝隙里原本的潮湿液体也都干涸了。
不知道古婆婆在瓶子里加入了些什么。摇一摇,倒到手心,满手的腥红。一个年迈的女人,有一双纤长细嫩的手。她用手指急急地在空中弹了几下,一片半透明的血幕,血幕之后,现出两个人影。
一个裹着红嫁衣,模样古怪;另一个黑黢黢的,看起来朦胧不清,更像一团烟气,没有实质。死人变成活人,当然模样古怪;鬼魂本来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两个人,墨羽都认得。
乔恩。
和,白瑞。
他们在争夺一个方方的东西。乌木盒子。墨羽的手指抚摸过无数遍的盒子,每一分每一寸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墨香及时捂住墨羽的嘴,墨羽才没有叫出来。她不能明白,死了的白瑞怎么会在这里,乔恩又怎么来的,为什么身上还裹着嫁衣。她没有见到段落裹着嫁衣的模样,否则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血幕的面积并不大,争夺激烈的两个人,如果白瑞的身子出了屏幕范围就看不见,而乔恩,最多能看见一抹半透明的红。
像一场电影,在半空中放映,无法靠近,无法救助。
墨羽觉得自己好无力。
段落对人倒是不感兴趣,他指着乔恩身上的衣服,激动地大叫:“嫁衣,恶!”
墨香点点头,摊开双手,说:“我不能碰这件衣服,善比火还炽热,恶比冰还han冷。”嫁衣就在眼前,她需要它,等待那么久,需要的就是这件衣服,但是,她取不到它,甚至不能接近。
这是无限悲哀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我们无能为力。
又一个人影出现在血幕后。
一个窈窕的女子,突然从夭夭的坟墓中站起来。缓慢的速度,僵硬的动作,似乎她本是睡在坟墓里的尸体。
同样穿着一件嫁衣,华美,瑰丽,衣服虽然偏长,但腰上束上蝴蝶结,合体好看。不过,她是那种古典优雅的女子,若嫁衣没有被修改、重新设计,穿在她身上应该更适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