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民族的信心。而与此同时,祝翼铖看着周围有的民众眼里似乎闪着泪花,他突然觉得,中国,决不会亡国。
中华不会亡,因为民众毕竟还没有忘记他们的炎黄血脉;还没有忘记或抛弃他们祖先留下的灿烂文化;还不愿在异族的践踏中跪在地上当亡国奴;还会为他们的祖国流下发自内心的热泪,并在这热泪当中,学会坚忍,学会奋起。
更因为还有无数青年和少年,或者如祝远诚在北平的同学相仿,投笔从戎,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或者就如他一般,用自己热血的温度点燃国人的复国斗志;或者就像孟芸倩、林晚、杨惠敏她们这些童子军一样,活跃在后方,顽强而积极地支援着前线浴血的军人;或者如祝远诚那样,谦卑而虔诚地支持军人和童子军。而这些青少年,正在成长为国家的中流砥柱。
祝翼铖自己也愈发激动起来。他突然发觉,在以激昂的语言和响当当的文字号召着民众抗日救亡的同时,他自己也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这个热血青年,突然意识到,无论他曾经看到过多少让他作呕的“恶”,无论他的同胞有多少丑态落在他苛刻的眼睛里,他却不能抹杀或者否认他们与生俱来的民族之心、爱国之情。这种情感,已经融在每个炎黄世胄的血脉当中,无论贵贱,不分高低,不管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还是浑噩一辈子的庶民,都是一样的不可剥离。
不管他们有多么懦弱,都会记得这是他们的祖国;无论他们平时有多自私市侩,每个人的心里都封印着一个充满无私和理想主义的宝匣。而他,还有祝远诚,孟芸倩,以及全上海的童子军、和全国像他们一样的热血青年,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要直刺人们的心底,打开那些尘封的宝匣。
孟芸倩、林晚、杨惠敏她们站在人群中,不知不觉中听得也有些出神。直到祝翼铖的演讲告一段落,他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时,人们才意识到,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女童军手中的募捐箱里,除了有纸币和铜板,还装了市民们从身上摘下来的首饰,甚至摘下的项链、撸下的手镯。
祝翼铖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从刚在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他不再继续演说,而是和童子军们打了个招呼,回到了医疗区继续去做义务服务。杨惠敏、林晚、孟芸倩和魏鑫桐收拾了一下募捐箱,便准备去找王晓籁会长。周围的人群也慢慢散开,混在人群外围穿着便衣的张柏亭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箱子里叮叮当当散落一地的的首饰和铜板,或许只能触动人的恻隐之心;而八百国军坚守四行仓库,以必死的决心证明中华民族抗战决心的事迹,却让闻者为之动容。听了杨惠敏的叙述,又接到了四行仓库里谢晋元团长和伟达饭店张柏亭参谋长分别打来的电话,王晓籁不禁眼眶一热,斩钉截铁地表示,他愿意想办法筹集手电筒、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一边说着,王晓籁一边拨通了杜月笙的电话,请他协助完成此事。与此同时,孟芸倩和林晚留下来与王晓籁继续讨论如何操作,魏鑫桐则去通知联络其他童子军,杨惠敏则去找了英军司令,请求英军在他们运送物资时,能够放行并且提供掩护。
二十七日当晚,需要的物资运进了上海。几辆老式卡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接近了四行仓库。开车的司机都紧张地盯着前方,同时竖起耳朵屏息凝神,关注着周围的动静。手心上紧张的汗水,将方向盘浸湿一片。
凌晨时分,包括林晚、孟芸倩、小楠、吴子佳还有魏鑫桐、何策在内的十一名童子军,隐身在夜幕下,蹑手蹑脚地跳下卡车。下了车,他们马上便开始协助对面前来接应的国军战士们,卸下卡车上的物资,迅速搬进仓库当中。
“快、快!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杨惠敏一边清点箱子数量,一边压低声音,有些焦急地朝着对面的国军轻声喊。孟芸倩熟练地将长长的手电筒按照几个一捆捆好,交给战士们带走。碧眼高鼻的英国军人,在一边巡逻警戒,守在桥头的英国守军,则若无其事地保持着站哨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当日军换哨完毕、日本探照灯重新投在苏州河上之时,桥上已经只剩下一片寂静,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在中华国土上,就连中国的空气,都在掩护爱国的行动。
二十八日早上,局势便开始发生了变化。
前一天由于时间仓促,八百国军驻守四行仓库的消息暂时没有见报。而在祝远诚和他那些同事们的坚持努力下,今天一早,便可以见到大街小巷都有报童,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报纸,边跑边喊:“今天的头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