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声音不高,听在范公耳朵里头,却有种“泉水叮咚,清风自来”的清越。
他的面容从痛苦的扭曲变回了柔和。
绘之往外跑了几步,又跑回来:“是不是坐起来更好些?”
范公动了动嘴,喉咙里头有股咸痰,他便又眨了下眼。
绘之轻快的点头:“懂了。”上前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
她再出去,就像一只活泼的鸟儿扑棱翅膀高飞,然而须臾又飞了回来。
她手里托着陶罐的盖子,歪头打量老人神色:“您好点了吗?刚才就是吃了这个草叶子……”她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托了托。
当死马医治的时候,谈不上尊重,但人已经清醒了,她就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他身上。
被砸出汁液的草在盖子里头散发着清爽的香气。
老人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冲着她微微点了下头。
绘之这才帮他拨到嘴里。
发现老人闭上眼慢慢的咀嚼,她又倒了些水。
种种体贴不言而喻。
让范公都怀疑自己遇到山中神仙,否则自己这胸闷的毛病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草药都不见好转,怎么被几片叶子给疏导了?
绘之不知道范公所想,若是知道一定更加欢喜。
范公喝了水,靠着木墙舒缓着气息。绘之见状,便把装米的陶罐里头的米都倒了出来,换上自己新买回来的,然后学着先前的样子封好口。
身后传来老人和缓温柔的声音:“这个屋子是你的?”
绘之闻言摇头:“不是,我出山才经过这里。”
老人神情一怔,重新打量她,半晌疑惑道:“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绘之的手按在陶罐上,扭头看了老人一眼点了点头。
老人道:“我姓范。”
绘之犹豫,不知道自己改叫范爷爷,还是叫范大爷。
犹豫当然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的就点头:“范老伯。”
范公无子无女,竟然没意识到绘之其实是个女孩,冲她微笑:“小哥贵姓?”
绘之一顿。
她在被生父卖掉之后,就不想再跟着生父姓了,她更不想姓许。
她脸上的犹豫落在范公眼里,便成了她“孤苦无依”的明证。
若是有亲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
在得知她一个人生活又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