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的事了……
叫慕垣自己想,他随便就能想出几个点子来。
譬如把新粮换成陈粮……
新粮散发清香,陈粮放的久了一股土腥味。
其实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讨厌的是,假设二爷真要作妖,换成发霉的粮食,那才叫坑人呢。
如果慕垣运走了,到了地头,没脸的是大爷父子,倒霉的就是他这个押送礼物的人了。
所以说才放下的心,一下子被徐先生的一句话又搞得提了起来。
又不能跑到大爷面前说“小心二爷把新粮换成陈粮或者霉粮”,那成了离间人家兄弟感情了,甭管大爷做不做防范,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而且也彻底得罪了二爷。
慕垣一时觉得快要愁死。
徐先生见他的脸皱起来倒是笑了,账房是庄主的心腹,自成一体,其实在慕家庄没有新庄主之前,他们效忠的对象都是庄主,其他甭管是大爷还是二爷,账房们可以捧着,但不能惯着,如果庄主真的以后叫二爷管账房,那他们才要发愁死。
徐先生心底感叹,觉得还不如去学堂当个教书先生。然而随即又想到,自己这个先生因为教学生写和离书,得罪了头一回的主家,所以当先生其实并不是个成功的先生……,一时也是淡淡的忧郁了……
“对了,我瞧见韩,范氏写来的拜帖了,难得你竟然肯帮她一把,不错。”
慕垣听他说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绘之。他带了绘之来之后,并没有特意提及徐先生。
一则是他作为主人,提了徐先生,那就不好不领着绘之等人过来拜见了。帮她们安顿是一回事,若是带着她们在庄子里头到处走动见人,那就另是一回事了,无风也要起浪的。
二来,出于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他不希望绘之再跟韩家纠缠下去了,韩家是个泥潭,他希望她彻底抽身出来,若是来见徐先生,不免要说起往事……
很显然徐先生的想法跟他差不多,接了拜帖,却没有主动去见。
大家就这么心照不宣的交际了一下。
慕垣心情沉重,跟徐先生又说了几句礼单的事,方才告辞离开。出庄之前,他先去了老刘酒家,买了三坛子酒,自己带走一坛,另外两坛说准了叫成爷打发人来取。
老刘家是生意人,闷声发财,对慕垣倒是很和气:“正赶上忙时,抽不出人来送,若是平日就不用您嘱咐,直接打发人送过去了。”
话说的不算坏,但如果是庄主要酒,慕垣知道刘家哪怕只有闺女在家,那也一定会打发闺女去送。
不过他倒不会为了这个去难为人家:“说哪里的话,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怎么不知道你们正忙?依着我说,旁的不管,把酒酿好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才是福气,否则没有好酒喝,做什么事都不顺妥。再者我来时已经跟成爷说准了,他或者自己来,或者打发人来,若是一时没空来,就权且在你们这里寄放两天。”
酒家的人会说话,他只有更会的。
大家都是讨生活,只要不是特别看不起他或者坑他,一般他也不主动为难旁人。
只是话说的漂亮归漂亮,心情照旧不美丽,他回了住处,叫了门外一个小孩,给了他五个钱,打发他找陈力过来吃酒。
陈力一听有好酒吃,连忙跑过来了,手里还提了两张葱油饼。
这一喝,两个人是从天黑喝到深夜,醉气熏熏。
第二日慕垣在头痛种醒过来,一睁眼先看见泡在酒碗里头的礼单,顿时整个人彻底的清醒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救急
慕垣小心翼翼的将碗里的一点残酒倒了,然后双手试了试,也没敢把礼单拿起来。
碗有弧度,礼单在里头墨迹已经晕染开了,他害怕自己一提,把纸给撕烂了,那就彻底完了。
这下子再也不顾的大爷二爷的了,眼前头一桩事就叫他险些不能呼吸。
找徐先生,徐先生肯定能帮忙。
不,不行,徐先生左右离不开账房,那里人来人往,只要拿出来,不出一天管饱庄子里头就能传遍了。
“庄主的义子就是叫慕垣那个家伙,喝酒误事,把礼单拍酒碗里头了!”
单想象一下,整个人就如被一万只蚂蚁啃咬,又痛又痒,好不了了!
这可怎么办?
慕垣想不出来!
拿头使劲磕着桌子,磕了两下,觉得还不够,又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