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赎身用了十两银子,从早晨叨叨到晚上!从早晨叨叨到晚上呀!还叫不叫人活?!三爷,您家老爷子是我们头顶上的天,您是谁?太子,皇子!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今儿要是不治她个不孝罪,老头子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除了吵嚷,间或伴随女人们的哭叫声。
绘之仔细一听,分辨出是哪几个女人,也就知道这撒野的男人是谁了。
小田庄自立庄以来,还没有折腾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呢。
绘之跟一毛进门的时候,族长正在拉扯范二:“有什么事,回家去说事,你来三爷这里闹腾是什么意思?给我回去!”
范二不听他的:“哈哈,族长,你别在这里给我搞笑了,你这个族长要是没有我侄女当的成当不成还是另说!”
一毛叫人帮着将刺客拖到西间,绘之抬腿进了正屋的门,院子里围满了人,看了绘之的样子却没有一个敢作声的。
族长离得门口近,听到动静,看到她尴尬的说了句:“绘之回来了。”
“绘之,你可得给你二叔做主啊!”原本坐在地上的人一听到族长的话就咕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没看清呢就往门口来人身上扑去。
韩铭原本坐在椅子上,张嘴说了个:“鸡!”
他其实是想叫姐姐来着,但只发了一个音,就像被人扣住脖子一样。
只见绘之往旁边迈了一步,单手扣住范二的喉咙,紧接着往后一甩,整个将人甩到了院子里。
一毛才踢了刺客两脚出来,险些以为这扔出来的又是个刺客。
刚才还低声喧闹的人一下子如同也被掐住了喉咙,众人先看向绘之,这才发现她眉间一点红,整个人像从冰库里头出来,浑身上下透着冷气。
绘之反脚跨出门槛,平静道:“一毛,院子里这个,还有西间那个刺客,一并送进矿里去。”
周围刹那间就安静下来。
明明开了春,空气却好似滴水成冰,冷的人连呼吸都不敢了。
小六娘先反应过来:“绘之,你二叔他失心疯了!原谅他这一回吧!”她说着也想上手去抱绘之的腿,好在两个儿媳妇眼神好,已经看到绘之眉眼间的不耐,两个人合力上前将婆婆摁住了。
这一来一往,也无人哭了,也无人闹了。
大嫂子看了一眼弟媳妇,很想说你同她好,去说几句好话呗,动了动嘴皮又憋了回去。
绘之则看一眼族长,自从从世代居住之地来到这里,这人就像无根的树,强撑着上头一圈绿叶子,其实内里已经枯败了,今儿再得范二那么一句评价,说是心如死灰也不为过。
她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外头众人:“若有不服族长的,今日就可离开小田庄,按出族论。”声音真如冰刀。
即便心里无鬼的,听了也自是羞惭愧疚了。
众人被她看的低头,她依旧面无表情:“都散了吧。”
顿时院子里的众人纷纷如潮水退去,不大的院子竟一下子显得空旷起来。
族长提了提精神,低咳一声:“绘之,此事是我的错。”
她抬手轻轻一挡,族长顿时觉得眼中酸涩,喏喏后退一步不说话了。
小六娘早在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头成为一个机灵的婆娘,适才两个儿媳妇一拦,她也回了神,这会儿立即转换模式讨起饶来:“绘之,你原谅你二叔这一回,回去我一定教他,不看在婶子的面上,那不还有小六么,好歹是小六的亲爹。”
绘之开口:“你们舍不得他,可以陪他一起进山开矿。我不拦着。”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回魂
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绘之才看向屋里满脸心虚的男人,她人没动,就站在门口,问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明明人还是出门之前的那个人,声音对着别人冷,对他倒是一如平常,可韩铭不知怎的就莫名升起了心虚之感,不仅如此,他身体的某处还另起了反应。
于是烛光灯影里头的小青年儿那嫩葱白似的脸颊瞬间就起了一层红,两只手更是飞快的交叉遮在大腿根上。
绘之的目光瞥向一侧,再回来,种种情绪都不翼而飞,照例给他打水,帮他洗漱。
韩铭借着弯腰脱袜子的动作俯身,好歹把自家不听话的二弟给镇压下去,只是脸上的红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退的。
直到躺到床上,他还有点不敢相信,想问,又不敢问,手也没地儿放,好半天才突然想起她曾经在话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