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叶树旁边,就是有树洞的那棵树,然后突然就像着魔了似地窥探了一下树洞……对了,我整个人掉进了树洞,掉落的瞬间发现里面深得吓人。
想起这件事让我不han而栗。当然接下来的记忆完全不足为外人道,印象中好像应该有「自己大声求救」这种顺序上的必然状态,但记忆直接就跳到躺在自己房中的画面。只是牙齿始终隐隐作疼,乃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必须去看牙医才行,起床后便立刻去了牙科诊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肯定是掉进树洞了。我越想这件事,头脑深处就好像突然清醒,开始对我低喃确有其事,接着猛然就是牙痛的记忆。
——你的鞋子怎么了吗?
房东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背后,压低声音问。说的也是,在那之后我脚上到底都穿了什么?那双威灵顿靴通常都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印象中昨天和前天我都没有换穿过,说不定还掉在那个树洞里。通勤的时候我穿的应该是皮鞋,而那双皮鞋我没能找到。昨天呢?昨天一整天我都穿了什么呢?
——你该不会是穿着那双女人的草履吧?
房东又压低声音说话。在这种情况下,我该说些什么才好?
——人世间就是会发生令人难以想像的事呀。
听到我好不容易回答出这句话后,房东这才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就理论来说,没有从掉进的树洞里爬出来的记忆,就表示至今仍在树洞里。就算该理论是正确的,也跟环绕在我身边的现实情况无法吻合。
那双女用草履倒是出奇地大,而且对我而言不算不合脚。难怪这几天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能穿着它在街头上昂首阔步(假如可以的话)。看看鞋底不是很脏,只能想:似乎也不是什么荒唐无稽漏洞百出的画面。说来,我昨天回到住处脱下这草履,踏上室内地板回过头看的瞬间,误以为这双草履是访客的,之后下楼看到草履在玄关水泥地的瞬间,又很自然地穿上前往澡堂吧?真是莫名其妙!可是就算退一百步想,就算以上都是事实,那我又是从哪里弄来这双草履的呢?
威灵顿靴是身为园丁的我引以为傲的宝物,我不能任凭它丢了不管。必须再一次进入树洞才行——至少也要探头寻找一下。
大概是看到我怅然若失、十分消沉的样子吧,房东似乎下定了决心说:
——请等一下。
说完进入玄关旁的仓库东摸摸西摸摸,最后取出一个盒子说:
——我看你应该会很不方便吧,所以……
收下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双男用皮鞋。虽然不是新的,但看起来还能发挥鞋子的功能,大小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