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了,他老婆哭哭啼啼的,看他醒来了人总算是清醒了,又哭又笑的告诉他,他昨天晚上在山上偏僻的地方睡了半夜,家里人等他不回来,半个村的人都被惊动了来找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像睡死了一样,怎么喊都不醒,亲友们帮忙抬了他回来,家里人守了他一夜到现在才醒,他爹都七十多了,熬了这一夜,眼睛都红了,看儿子醒了,赶紧上去问他:“昨天是七月十五夜,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做活做的忘记日子了...”
“你虽然分家出去了,家里的规矩你难道立刻就忘记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夜里还在山上呆着,还好是没事,要是出了事,我看你媳妇孩子哭都来不及!”
“爹,我好像做了个梦一样。”
“你梦见什么了?你晓否晓得家里人都要被你吓煞了?这半夜三更还不回家,你倒在山上,我们找到你的时候,都以为你出事了,摸了还有气这才放一半心,等抬回家来,医生说看不出怎么回事,人却一直睡着,大家都为你担心,你以后可千万听爹的话,不要这样不懂道理了。”
他儿子忽然间想起迷迷糊糊时候那些话,敲锣人的儿子?送饭给我们吃?昨天是七月十五的话,那他爹是年年起头在办兰盆会的人,敲锣的人也确实是他,可是吃饭的人??!那些人难道不是人吗?是鬼吗!他忽然间就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由的就打了个han颤,颤声对他爹说了昨晚上的遭遇,他爹听的稀奇,满是惊奇的问道:“他们居然知道我?这世上是真的有鬼呢。”
“爹你年年在办兰盆会,难道你却是不相信的吗?”
“我哪里会不相信呢?我就是没见过,所以有点惊讶,他们倒晓得是吃我们放的饭,看来孤魂野鬼也知道好坏,也有情义呢。”
“爹,以后再做兰盆会,我跟着去帮忙。”
“最要紧人要做好!晓得伐?”
这就是阿辞爸爸跟阿辞妈妈说的故事,真假我们就否晓得了,反正是阿辞爸爸的爷爷当故事讲给他们听的,说这个人就是潭村某家某人,但是阿辞爸爸虽然见过这个人,却也并没去问过是不是真的有这件事,不过这个人确实是诚心信佛,年年兰盆会都是他主持,这个倒是知道的。
夜里说的话,虽然叫阿辞妈妈多想了点时间,但是到了天亮,她照样忙碌不堪,哪里会有时间多想这个,不过这一天过去,到了夜里的时候,阿辞妈妈就想起来,不叫两个孩子夜里出去一步了,今天是七月十五,小孩子的眼睛太干净,还是不叫出去的好。
阿辞和阿飞晚上吃完饭就被妈妈喊着不许出去,就乖乖的在奶奶家和自己家里进进出出的玩,两家同一个院子,家里都点了蜡烛,倒也不是太黑,外面的月亮也明亮,门前的庭院清清楚楚的,两个孩子在门槛上跳来跳去的,等着妈妈给他们洗澡,阿辞爸爸这天晚上出去了,要不然给孩子们洗澡他也愿意的。
阿辞和阿飞没有出门,所以他们不知道今天晚上潭村马路边是什么样子,晚饭后,有些得闲的村人就在木桥头坐着,那边的松树虽然少了,只剩下相依的两棵,但是周边竹子还是挺多,大小的石头散落在那,随便人坐,七月的晚风吹来,叫人只觉得惬意。
晚上大概七点多,在本庙里祭祀好了的人们,又准备好了米饭香烛,这才开始走出庙去,沿着坑洼不平的马路往上走,走到差不多小村出头了,才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然后一声锣响,一个老婆婆点起了香蜡烛,嘴里念着些什么,少顷念完了,就把香蜡烛插在了树下,然后一声梆子响起,一个老婆婆从篮子里拿了片梧桐叶子出来,这是白天的时候在河边的梧桐树上摘的,然后洗的干干净净的,晚上就拿来用了,梧桐叶子摊在地上,老婆婆拿调羹舀了一勺米饭放下,又舀了一小块豆腐放下,这豆腐还是豆腐佬做了送来的,不收钱,这也是他家的心意,就和今天晚上的米饭和米,都是各家愿意给的人家送到庙里的,做这兰盆会也不是为的个人,大家都是为了村子的安宁和人世的平安。
一个人的手上提了个灯笼,还是老式的那种圆形的灯笼,大概是自己糊的,有点旧了,不过挡着风,能照亮这一点地方也就够了,灯火下,地上的这片梧桐树叶上放了熟的米饭和豆腐,另一个老太太又在那上面放了盐和米,旁边还有人在泥地上插香蜡烛,好在前些天下了雨之后一直阴沉着天,今天白天虽然晴了,太阳却还是不热烈,到底是立秋之后了,泥地上香和蜡烛还是很容易就插了下去,要是一直晴天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香和蜡烛点起来了,夜色里香火点点红,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