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见，停下来凝视一名穿短袖绸裤的刀客。这人眼眶深陷，鼻子高挺，昂首阔步地，走路都带风。卡西莫倒是头次见这样的人。

“此人应该是西北道的人。”里亚道。

那刀客极为敏锐，察觉到有人看他，扭头瞪了卡西莫一眼。目光落在卡西莫手上，又不禁莞尔一笑。里亚也笑道：“进城了就把木剑丢掉吧，在这儿不但没用，还引人注目。”

卡西莫脸上害臊，却只坚定地摇摇头。

里昂城好的发财树不多，城西更是少得可怜，这其中两棵就在一家颇有气派的店铺前。树叶拂在匾额上，上面只有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钱币，除此外便未有任何字句。

卡西莫听父亲课上讲过，门额上嵌有一枚大铜钱，代表此地是钱庄。不过这枚方眼圆钱又小又黄，美甘与德莱西领从未有过这么小而且奇怪的钱币。

两人走进门内，一名鼠须高冠的中年胖子低着头正瞧着账本。听见有人进来，问道：“两位有何贵干？”

里亚客客气气地道：“我来取点钱。”

“取多少。”掌柜头也不抬地道。

第三章：通关文牒

“一万五千钱。”里亚从贴身的衣物里掏出一只皮包，夹出一张薄纸。掌柜接过展开细细地品读片刻，终于抬头瞟了里亚一眼，道：“可以，要现金还是银票？”

“麻烦给我一万银票，现金换成四张金叶与一千文现钱。”里亚恭恭敬敬地道，卡西莫以为他生怕一下取这么多钱对方一口回绝。

掌柜又抬头瞟了里亚一眼，卡西莫见他这回的脸色似乎友善了不少，转身蹲下抽出一只屉子。在里面翻找片刻，捏着两张崭新的纸片和四片黄澄澄的金叶子放在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十个银币，一股脑推给里亚。

里亚长舒一口气，收下金叶子和银币，接着做了一个让卡西莫大为吃惊的举动。他将两张银票退还给掌柜，道：“辛苦掌柜的，这些是我们两个劳烦您的辛苦费，一点小钱还请笑纳。”

掌柜点点头，抽开桌柜，把两张五千文的银票扫进去，沉沉地道：“不多也不少。”右手屈指一弹，“铮”地飞出两枚小小的硬币。

里亚伸手一捞，接过两枚钱币。胖掌柜道：“十点之后营业，切记不要早到。”

里亚揖手退出门外，将两枚小钱币在卡西莫眼前晃了晃。青色钱币只有指甲盖大小，与门额上的标识除颜色不同，其它都一模一样，正反各刻着一扇半开的木门。

卡西莫眼巴巴地看着里亚，等他解释这是什么。

“凭这个才能一天之内换到去美甘的通关文牒。按普通法子来办，每个六七天，是肯定办不下来的。”

青币上青币上的图案，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一扇破旧木门的落魄韵味却淋漓尽致地出来了。

得知山贼很有可能还没有取得通关文牒，卡西莫稍微放心，跟着里亚往西走。里昂从前是德莱西领西部大城，抵御美甘的最强防线，被攻破后两月之内汇集了德莱西领的各色人物。现在城内鱼龙混杂，加上美甘的政治犯和重囚抓住机会，逃进德莱西领混乱无序的领土里，带来更多混乱与罪恶。短短时间内，城内很快被赋予一种崭新的邪恶气息。

这股气息本身的新奇浓郁很快感动了当地居民，令其得以毫无顾忌地蔓延，给里昂城带来日新月异的变化。

街道两旁建筑多的是巨石圆柱的风格，间或矗立着几栋精致的木制小楼，两个月来浸染在这充满活力，热闹非凡的危险背景里。这里的建筑似乎都带有歇斯底里的疯狂放纵意味。

卡西莫走马观花地看着四周，行人脸上尽是酒足饭饱的餍足，满脸红光。一个中年人大腹便便地踱着步子从旁边经过。门窗里射出明亮的灯光，照在街面上，夜晚仍未降临。

里亚在荒山野岭呆了这么久，甫一回到都市，心情也开朗不少。拉着卡西莫的手走进一家登州菜馆，在二楼一张空桌入座，叫了两三个热菜、一只鸡及一盘木瓜坐下等着。

登州菜以油重、菜腻著称，卡西莫饿得不行，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也并不觉得怎么腻。倒是背后的岩石脊椎没有完全适应身体，坐一会就疼，索性站起来，倚在栏杆上看楼下。

正巧楼下街上经过一个刀客。此人精赤上身，八块腹肌像拿斧子凿出来似的，一对胸肌像胸前吊着两只木瓜。右肩起斜斜划过一条粗绳子似的扭曲刀疤，一直掠过腹部，停在左腰。看起来震慑力十足，不过面色有些窘迫

刀客走到登州酒馆门口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