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在了他的背上。
裴卿书起身,却差点没有仰面翻下来——他使劲太大了,他以为她和以前一样重,却不知她已经被病魔吞噬地只剩下一副骨架。
他咬着牙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流下——真是,怎么会忘记呢?
她现在的体重,甚至还不如小时候。
他背着她一阶阶地往上走,天空中飞满了不知谁家的白色鸽子。
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下,“呼呼啦啦”的,白色的碎羽毛掉落,问在她的肩膀上,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顺着风落在地上。
她抬头看着,记忆扑面而来。
“这些该死的鸽子,我有时间一定要把他们打下来吃掉。”他背着她气喘吁吁地抱怨,“有翅膀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飞得那么高,真是太讨厌了。”
那些鸽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故意停在城墙上,歪着小脑袋提溜着红色的眼珠打量着他们。
有的甚至得瑟般地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挥动着翅膀得意地看着他们。
她在他背上不住地“咯咯”地笑,还很过分地伸手戳他的后脑勺。
“就算是你吃掉也长不出翅膀啊!”
那个时候的他们,欢乐无比,以为说永远,就一定可以永远。
从来都不知道,世事无常是什么意思。
她把脸不由自主地埋在他的脖颈间,闻着他身上好问的檀木香气,神色黯然。
“卿书?”
“嗯?”
她把脸在他脖颈见蹭了蹭。
“没事。”
“嗯。”
她忽然觉得很好。
就这样走吧。
永远地走下去。
永远。
没有死亡,没有明天。
没有结尾的童话
裴卿书把苏温漪放在石凳上,自己站在她身边。
正是夕阳西下,阳光宛如一幅油画一般,凝固而又温暖。在遥远无际的雁荡湖上有一层薄薄的,碎金一般的水面。
微风吹过,湖面荡漾,伏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看着夕阳,他看着她的侧脸。
他突然想起年幼时他们曾经一同上来,也是这个姿势。
当时他刚从街上买好她要的棉花糖上来,看到了她。
她端坐在石凳上,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带着羊绒围巾。枯黄的树叶从她身边飞过,宛如枯叶蝶一般。
她的腿上放着一本书。
《一千零一夜》。
厚厚的硬皮封面配上烫金文字,宛如童话中的咒语一样,封印了时间。
“薇薇?”
“嗯?”
“一为什么会喜欢这本书?”
“啊……”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年纪的姑娘,不应该喜欢白马公主的故事吗?”
“因为……”她合上书笑着看着他,“这是一个女孩用了一千零一个夜晚,将一个残暴的帝王感化做一个人间的凡物的故事。”
她看着他。
有风吹过,吹散她的刘海,他怦然心动。
他看着旁边人的侧脸。
“温漪?”
“嗯?”
“还记得吗?很多年前,你在这里给我讲述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他试探着问。
“原来你还记得。”
她苦笑道。
“嗯,我还记得那一天你把我手里的棉花糖哄骗走了。”他笑了。
“对啊,你不愿意背我下去,我就在地上打滚,滚得满身都是灰尘。”
“跟一个小脏猴一样。还故意在我身上摩拉默去蹭来蹭去,回家你还恶人先告状,找我我父亲哭着说我欺负你了,把你打到地上滚的一身灰尘。”
“每一次似乎我都是被骗的那个。”他叹口气,“好像我们再一起玩的时候,每次都是我吃亏啊。”
“嗯,我也记得。”她看着他嘴角微扬,眸子里有了笑意。
“那一晚上,你被叔叔骂得狗血喷头。为了惩罚你,不让你晚上吃饭。”她说着“噗哧”一声笑了,“我还故意向你炫耀晚上的奶酪多么美味,得意洋洋地在你面前做鬼脸。”
“所以就说你真坏。”他笑着敲她的头,“我当时委屈死了,发誓以后再也不理你,结果第二天就架不住你的撒娇,陪你去放风筝。”
“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叔叔真相?”苏温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