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容。
他嘴角的笑意也更甚,他挑眉:“但我说这个,只是为了你开心。”
“嗯?”归荑盯着他,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慢慢敛起笑意,抬头望了一眼天,说:“刚刚不是说了,食君之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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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边野数十里外破旧的城隍庙中。
深冬之末,han风犹然肆虐,在这荒芜之地被废弃十余年的庙宇里,柱子玄色的漆几乎已经掉光,满地枯叶残枝,青釉带着疑惑踏进这里,却陡然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陈旧的案上上积满尘埃,摆的却不是香案,而是一对赤红的香烛。
红色的纱幔遮盖不住陈腐之气,但却刺痛了她的眼。
燃烧不灭的红烛下,是鲜艳而开的一簇簇红梅,每走近一步,那清冽的香气就浓郁一分。
窦瑰站在案前,凝望着她笑。他牵过她的手,看着她满目震惊,说:“你不会怪我吧。”
“嗯?”她似乎还没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可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即便座无一人,即便为族人所指,即便,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我窦瑰,依然愿意——娶你为妻。”窦瑰一字一顿,目光严肃而安然。
天空忽然响起一道惊雷。
她被惊吓得一阵踉跄,顺势就跌入了窦瑰的怀中。窦瑰抬眼看了看天,他再过两日就要出征,安排急促之下却没想到竟然逢得这样的天气。
难道真的是天意不得,难道他和青釉,真的天人皆怨。
他回过头,看到了青釉有些惨白的脸色。
罢了。
就算为宗亲所怨,就算天公不美,那又如何。
青釉看着愈来愈阴郁的天色,心中惊慌起来。
回过头看了一眼烛火,看到满堂的朱红纱幔,看着一簇簇鲜红的梅花,忽的用力推开窦瑰:“不可以!”
她朝着天地,忽的跪拜下来,重重地磕下头。
爹娘,阿姐,叔伯,姑母们……
但求原谅,同那窦姓者许下那样的承诺,实在是形势所逼。
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朝月璧所做的戏,一切不过是为了一步步接近窦瑰而设的局。
可是只差一点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很快他就要上战场,很快我们就能得到朝月璧,很快,我们就将知道,朝月璧里隐藏的惊世灭门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
阿娘说过,唯有到那时候,梁氏才能白魂得安,才能雪恨于整个宗族!
“怎么了?”窦瑰上前一步扶住她,说,“再过两日,我便要出征了。我想要履行我的诺言……”
归荑捧着结绳的彩球走了出来,一头交给窦瑰,一头交给青釉。
青釉看着归荑,眼中陡然风起云涌。
当年,就是他的父亲,提剑而来,灭她满门!
青釉的手狠狠攥紧。抬眸,淡然地又对上窦瑰的眼眸。
然后,握上了红绸的另一端。
天空顿时又响惊雷。
归荑恍然未觉,仍旧笑脸盈盈说道:“那是天公在为你们击筑而歌,这一次没有上堂,没有下宾。但即便你们得不到天下人的祝福,还有我……一如你们今日成亲,他们不认,我认,天地认!”
窦瑰携带着青釉朝着天地跪拜。
天忽然风大了起来,沙土吹得迷蒙。顿时雨倾盆而下,如同珠玉落盘,声势骇人。
青釉忽的有些怯然地下意识挽上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背,轻拍着安抚她。
庙中的一隅,白衣少年执剑而立。他冷眼看着二人拜堂,又看了看归荑满脸的笑意,又将目光投向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偶然间,他仿佛感觉到什么,微微侧头。
嘴角微微扬起的一瞬,迅速后退两步,脚下微蹲一跃,跳上了屋顶。
屋顶另一端,迎着暴雨,一个黑色人影堪堪立住。她凝视着君骘,许久,说:“我与你素来无仇怨,还望你能够不干涉我们的事情。”
他轻笑。
脚步飞快朝着她略去,瞬间拔出腰侧的刀,熏尤也抽出双戈,险险拦下他速度惊人的一划:“仇怨,是结出来的。”
两人看似的气力相持,但熏尤觉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而对面的少年却只是单手执剑,面色怡然。上次在酒楼,她就已经看出了他的不简单。如若不是次次他都守在那孩子身边,她一定会循着时机杀了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