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窦归荑,猛然瞳孔一缩。
她外面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外衫,腰带也是急匆匆绑上的,但是里面那一件熟悉的青色衣裙,露出的袖口和衣领部位,似是鲜红的血迹。而且,她发髻有些凌乱,右侧垂下的发梢凝结成一块,插着的羊脂玉发簪,上面也染着可疑的血迹。
也就是说,如果褪去那件遮掩用的外衫,此刻的她,应该是溅满了一身的血迹。
那是并不是陛下受伤的时候染上的。
如果喷上血迹范围如此之广,那么说明,她曾距离受伤的人距离极其地近。
真奇怪。
这个丫头看起来过分地镇定。但是,袖子下,大拇指用力地掐着食指指节,一片青白。
廷尉听到她这么一句话,自然是半分嘴也不敢还,只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她,立刻笑脸盈盈地说道:“下官不敢,下官明白了……退兵!”
窦归荑松了一口气。
“不准退,邓家的人,必须立下缉捕归案!”不远处,窦南筝身形不稳地策马而来,大声地吼道。
糟糕!
窦归荑心底一片冰冷。
但是再冷,冷不过此刻姐姐,那如同千年冰雪堆积的眼眸:“窦归荑,你竟然敢假传懿旨!”
“将郡主扣留下,邓家的人,绝对不准放过!”因为血气上涌,她嘴边再溢出血,狠狠擦去,指着君骘,“这个人是朝廷追捕十年的重犯,给我就地正法!”
廷尉似是被绕晕,但是窦南筝一出现,他的立场却瞬间倒向了她这一边,立刻回首道:“给本官包围他们!”
追捕十年的重犯?归荑回头震惊地看了一眼君骘,却见他轻抿着嘴,没有说话。
有人前来制住窦归荑。
“我才没有假传懿旨!姐姐,你一定要如此是非不分吗?!”窦归荑嘶吼着挣扎那些来拽她的官兵,伤腿复发,猛然钝痛,她一下跌倒在地,那些人却一拥而上,乘势将她狠狠按住。
君骘猛然上前,刀剑挥舞之下,压制住窦归荑的那两只手生生断去,无力地落在窦归荑身侧,那人痛苦地嚎叫倒地。
君骘帮归荑擦去脸上的血色,窦归荑看着两边的断臂,眼神几近崩溃地颤抖着:“我又……又……又杀人……了……”
君骘眼眸略一睁,尔后,又恢复常态。
他单手安抚着她,回过头,望着廷尉,说:“廷尉大人,你可不要站错了边,眼前这一位是可是窦家端和郡主,她将来会成为什么,你心里可是有谱?”
“你确定,要与她为敌?”君骘邪佞地一笑,丢下刀,将窦归荑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