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说,骘儿最像他,日后定然是威武无双的将军。然而,变故重重,他不得已将他囚禁数年,不为别的,只为在窦家重重眼线之下,藏起他依然活着的事实……”
邓绥如同被一箭穿胸一般,心口狠狠地疼了起来。
“爹……爹爹……”邓绥哽咽着,用力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然而,他是关不住的,只属于断崖与天空的鹰。”邓袭伸出手,触摸着邓绥的脸颊。
“所以,如果我当年没有执意放出哥哥……窦家就难以查到我们的秘密……爹爹就不会……”邓绥瞪着通红的眼望着天空,“爹爹,是我错了,是吗?”
“这里整个府邸,都是你爹的,即便你以性命相逼,倘若并非他自己也动摇,邓骘又如何能真的踏出这府邸一步?”
邓袭望着邓绥手中的虎符,神色肃穆而坚定:“孩子,记住,这个虎符,一定要亲手交予到邓骘的手中!”
邓绥望着手中半边虎符,如同握着一块烙铁,炽热到发疼却紧紧握着,绝不松开。
这兵符中所代表的,是父亲一生征战沙场所得到的,朝野上不容小觑的那份兵权。
这是结束!
手中的东西,可以,让那个人至此颠沛的十数年人生彻底结束。
将手中的青雀儿抛向天空的同时,她感觉到心如雷鼓难以平息,望着青雀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飞到遥远到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
如同终于跨越了重重雾霾阴雨的山林荆棘,如同熬过无垠凛冽的黑夜。
终于到达山顶——
重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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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夜雨陡然而至,仿佛要洗去这一夜的所有仓皇无措。
然而屋内气氛依旧沉重着,场面如同树脂一般凝结着,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床榻旁年轻的君王痴痴地坐着,纹丝不动。而相对屋内凌乱一隅,桌子垮掉后的残骸里,少年张着嘴微喘着粗气,满额头的大汗,脸色因为失血而异常苍白,但眼神却锐利而冰冷。
而黑衣行夜伫立在屋内中央,手紧紧地握着剑柄,观察着少年的行动。
“朕说过。”刘肇语气轻缓,眼眸里有着波澜不惊的漆黑,然而那几分淡然里却莫名地令人心中多出几分被压制的紧迫感,“她会成为皇后。”
“我也说过吧,我不相信你。”君骘冷笑一声,目光在行夜和刘肇身上来回流转。
和谈总是如同这样,在三言两语里再一次陷入同一个僵局。
“你是不相信你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在你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就让你毙命归西,是不是?”刘肇微微侧过脸,余光瞥着角落里固执的身影。
“好狂的口气。”君骘拄着剑鞘有几分吃力地站起,轻咳了两句,望着行夜,“那就试试看,看看为了杀我,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行夜刀锋微转。
然而门外踉跄着多出几个人的脚步声,隐隐的,还有兵马相追的声音。
行夜掷出银刀削断了灯花,屋内瞬间漆黑一片。然而由于窗是破损的缘故,有一个人猛然间翻身而入,想来是想要找到藏身之地。
然而闯入的瞬间,行夜的刀便向他脖子抹去。那人机敏地反手用刀刃险险化去力道,整个人却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行至屋内君骘所在的一侧。
君骘莫名觉得这背影眼熟,陡然脸色微变:“梁……禅?”
梁禅错愕地回过头,望着浑身伤痕累累的君骘,也是大惊。
再回过头,才看到自己对面,那个气势凛然的黑衣男子,还有坐在床榻边静默贵气的少年。
☆、第七十七章。正邪黑白
~~梁禅错愕地回过头,望着浑身伤痕累累的君骘,也是大惊。
再回过头,才看到自己对面,那个气势凛然的黑衣男子,还有坐在床榻边静默贵气的少年。
闻见浓厚的血腥气,梁禅指尖都颤抖了。那个人可是君骘啊。自小到大,他从未见过谁能够将君骘受如此重伤。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行夜毫不啰嗦,挥刀掠身上前。几乎是同时,君骘猛然沉声道:“他是梁家的人!”
刀猛然停下。
梁禅错愕地望着离自己的额头不过一尺远的刀,腿一阵发软,吞了一口唾沫,回头问君骘:“这是……是窦家的人?还是……”
“你傻吗?”君骘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是你表兄。”
“表……哦,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