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手撑地,紧紧咬着嘴唇瞪大了双眼。
啪嗒,啪嗒。
这一次落下的不是她久忍的泪,而是牙齿破唇淌下的血。
刘肇目不斜视,面色虽是苍白,气息却稳如泰山。摁住伤口的手却禁不住加劲,伤口些许撕裂,血渗出。
是她看错的东西太多。是她看到的东西太少。是她信的太多,是她,软弱却又执着。
“那时……那时候……”
碎发遮住她的眼,沾血的唇微启。
撑地的手收拢,指甲刮着地面几乎被折断。
“那时候,我刚到雒阳……我……是第一次来帝都雒阳……我以为,我来到了这世间最美的地方。我不知道……我,看不明白……那一夜,上元花灯下,我遇见了你……我以为,我遇见了这世间……最好的少年……我亦不知道,我看不真切……”
雒阳城,从不是她想象中的皇城。
而君王,从不是她想象中的表皇兄。
可是她的心口,真的好疼。那种几近窒息的疼痛里,她觉得自己的真心,乃至整个人生都被无情地否认了。
如若她的对的,那么,整个雒阳城就是错的。
无能于看清雒阳城的自己,便只配在这雒阳城中被绞杀。而那一根绞绳,又有什么过错。
失去记忆的整整七年来,得知自己是窦家人时,她从未如此苦痛绝望。而在那深夜的一场雨里看到他面容的刹那,为何却痛彻了心扉。
让她痛苦的,是她想象中的陌上人如玉,是她心念下止息争端的朝堂,是她期待着权力分割绝对的平衡,是她信仰里人心的本善。
但那,是绝无可能的。
是的,她来雒阳城九年,终于在血泪中明白。雒阳城,永远不会变成她所期盼的模样。
“朕放你走,窦归荑,朕,放你离开雒阳城。”刘肇腹部黏腻,血色斑斑点点地沾染上了棉被。他亦是觉得眼前开始几分目眩,“朕,有最后的条件。那便是,你不能和邓骘一同走。邓骘这个人,朕要留之所用。朕不会告诉他你究竟去了何处,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打搅你的生活。”
此时此刻的窦归荑,却能够轻易听出刘肇的弦外之音。
情字困住了她一生,又何尝不是困住了邓骘一生。
将她藏起一生,那么,邓骘永远有软肋□□裸地呈现在他面前,此后漫长的一生,邓骘都将因顾忌自己而受制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