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融合了窦家残权,那便是第二个窦宪……”
邓绥从未见过刘肇如今的模样。
当年窦家造反时,清河王联外寇逼他退位时,他都未曾是如今这般颓败到安静的模样。
“兴许,错的是朕也不一定。兴许……不过是朕,还太过片面。还有太多的东西,难以预料,无法掌控……兴许天下,就该是庆皇兄那样的人……应该当上的……”
“如果在清河王初提出禅位时,朕不那般执着,是不是如今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步。益州千千万万的性命不用死,皇姐也不会自尽于府,终归,这结局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徒劳挣扎一翻……”刘肇沉着声,望着邓绥,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缕淡淡的笑意,双目无神,“因为他们……比朕更狠。”
“朕想要赢过皇兄,就必须变得比他更狠。但是,一旦朕真的可以做到那种程度,那么朕大抵也会忘了,朕最初我有这份权力,为的是什么。”
“抛去所有的仁义道德,泯灭所有的良知初心。如果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才能够坐稳君王之位,那么,朕坐上君王之位的意义,便也不复存在了。”
邓骘想要造反。
此时此刻,邓绥却并未听进陛下所言,满脑子想得都是,邓骘竟想要造反。
他不惜连退数百里,弃万人性命于不顾,弃家国安危于不顾,也要整合兵力,欲图造反。
可——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之间,邓骘就要反陛下了?!
明明……清河王败势已显,为何,为何她的兄长,会成了清河王刘庆死灰复燃的那一枚棋子。
刘肇此时此刻,却恍若陷入了最艰难的境地。
一旦下令铲除邓骘,且不论成功与否,那都是一场举国的浩劫。这场浩劫中,大汉朝就此亡国也未能可知。
好不容易,尽量无损耗地从窦家手中削了兵权。但彼时局势之乱,也非今可比。如若想再削一个邓骘,不知要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
“陛下!”邓绥猛然道:“陛下,臣妾,有两个提议。陛下若无它法,可从中择一。”
刘肇转眸,看着邓绥,轻轻地道:“唔。”
“第一,以臣妾为挟,逼迫邓骘退兵!”邓绥看到刘肇神色有异,未能等他多说什么,便接着道,“臣妾再清楚不过,对于阿骘来说臣妾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