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祈求。
天渐渐发白。
黎明的曙光,逐渐将黑暗褪尽。
再翻过这一座山,就是雒阳城。
-
雒阳城。宫城。
骤雨忽至,戗风狂乱。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成串,溅开倒影里巍峨的宫城。
一席朱红华衣铺散在温室殿外阶梯处,大雨瓢泼而下,将邓绥岿然不动,头上九凰玲珑步摇被雨水所打,在滴答声中叮铃作响。
又是一个重重地磕头,额头上渗出的血,被雨水晕开。
“娘娘……娘娘……”
身后十数名宫女同跪,侍从们无一敢立,一时间,一宫之内无人立身,尽数匍匐。
“陛下!陛下请再听臣妾一言吧,陛下……阿骘不能杀……阿骘不能杀啊陛下……”邓绥接连着,又是在石板路上,重重地连磕三个头,“陛下……阿骘手里握有的兵权您不是不知,但凡诛杀,无论是否杀之,都是天下大祸……杀之,则将门之家再无可用之臣,兵权旁落,朝堂不稳,内忧外患,岂是一日之忧……若未杀之,以家兄之性,必然逃窜至西北之境,局兵造反,举国大祸,如何弥补……陛下……陛下可有听见……陛下!阿骘不可杀,不可杀啊!臣妾不是为一己之私,更非偏私,乃是为天下而谋啊,阿骘从未真正想要反陛下,他只是心中无家无国,非是大恶,不动国本,此景此况,何以杀之啊,陛下……陛下!”
邓绥的嗓子沙哑,脸上有着异样的红晕,浑身滚烫,身子也愈渐发沉。
雨势毫无止歇的势头。
“陛下……陛下为何不肯听臣妾谏言,陛下!”邓绥在大雨中用力地嘶吼,她始终不明,为何她从边境回来,就成了这个模样。
一定是哪里不对。
是不是清河王,清河王又做了什么。
先是阿骘莫名地开始让城于羌,意欲局兵造反。如今,又是陛下一意孤行,偏要斩杀邓骘。这到底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啊。
为什么都不听她所言所语,为什么一个个偏偏要执意而为。
为什么,事情一步步,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太荒唐了,这简直,荒谬至极。
如若说,阿骘从来都不似一个将军该有的模样,可陛下,却从来都是她想象中的陛下啊。
蓦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该不会,该不会。
“窦归荑……”邓绥喃喃道,忽的,却又仰天大笑起来,恍若疯癫,她早该知道的,是她,是她,“窦归荑……不是求过你吗……不是已经跪下来求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终究还是,要毁了陛下呢。
当年为什么没有坠崖而死。当初为什么没有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