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爪痕
“你是说过现场留了一个活的?”
“是。”
“凶器怎么说?”
“没找到,初步推测是匕首类铁器,伤口小,只有半寸。”
宜青点点头,回过头继续研究刚刚发现的血痕。
房间里飞溅血液留下的血迹不止这一处,只是此处一部分有些特殊,相较其他地方,离尸体所在位置最远,大约有一丈出头,而且稍显模糊一些。
“有没有什么想法?”
左释上前问了声。
“几十种。”
宜青蹲下来,把眼前墙面上的血迹和其他地方的对比对比,又测了测这处痕迹与尸体所处位置的距离,眉头微微皱起。
“整扇窗户全部朝内打开,只有窗面上沾有一些血迹,并只在朝南的其中半面上存留,窗沿处没有寻到。”
“血迹离尸体一丈多远,周围未发现相似痕迹。”
“若此处是凶手杀人之时飞溅上去,往往是呈条形斑痕或者细小原点。此处相较其余痕迹更为模糊,略像是不小心抹上去的。”
“说明此案的凶手从窗户逃了出去?”
左释也不知他是否在自言自语,忍不住就问了句。
“不,只是此处产生了凶手曾经在窗户边经过的可能。你瞧地上血流满地,凶手身上脚上不可能没沾到,若是杀人以后经过窗口,为何地上没有任何脚印。看那窗上,血迹离尸体所在位置约莫一丈,两者中间甚至周围都不存在血液斑点生成的路线,所以我刚才找到的线索,有断裂之处。此为一大疑难。”
宜青单膝跪地,捻起手指,慢慢地又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拟出一个个画面,许多个人影在画面中到处走动,但是他们步履极为混乱,有些在打斗,有些在逃跑,更多则是在胡乱走动。
“不行,还是来得有些晚了。”
说完此话他站起身,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酒葫芦。
“要是第一时间赶到此处还好说,可以缩小些范围,这会儿是太迟了,时间越久,来过的人越多,琢磨起来越难。再说如今口供和尸体样貌一样未得,还是全部收齐了再开始判断。”
左释叹了口气道:“也是。”
“等等。”宜青忽然眼前一亮,转到左释身边问:
“听我师妹说,刚才你来寻我时有提到过一副画,是否就是这案子里的?”
左释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对对对,现场留下了一副画,那画诡异地紧,上面有个女人在哭,留得还是血红色的泪。”
“有这种事?能否拿来给我瞧瞧?”
宜青顿时兴奋起来。
左释突然变得有些为难,他抿起嘴,脸色也黯淡下去,带着歉意说道:“那画给冯捕头带走了,你知道的……他……”
左释为难不是没有原因,县衙里的冯捕头,向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为人刻薄又凶悍,宜青也是知道这点。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去问他要实在是难,此人在坊间名声也不是太好,还有传言说他曾经收了某件凶案中凶手的贿赂,帮对方洗脱嫌疑的。
“那倒是可惜了。”
宜青拍了拍左释肩膀道:“不必在意,日后总有机会。”
左释点点头,问:“差不多了么?要不带你去另一处?”
宜青在窗边扫了客房一圈,点了点头。
“可以了。”
左释领着他出了门口,在外面一直盯着他俩的小吏颇为不耐烦,他使劲地颠着脚,埋怨道:“怎么这么久?”
宜青抱拳挥了挥,面带歉意。
“多有劳烦。”
和左释一路从楼梯下去,来了店外,宜青被径直领到了客栈的后门,那处正对着一条小河,小河与客栈中间夹着条破破烂烂的小道,沿河种着几棵叶子即将掉光的老桃树,此处平日里一直幽深僻静,并没多少人往这走。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左释手往客栈后门的墙面上到处指了指。
宜青把视线投了过去,登时惊呆了,只见左释所指那面墙上某个房间的窗沿下方,以及旁边一根粗木柱子上,布满着许多长短不一的裂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挠过了一般。
“有趣,有趣。”
宜青一双眼睛顿时大放光彩。
左释从旁边搬来个梯子,叫宜青爬上去瞧瞧。
裂痕在墙面上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