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仪容,又加上身世不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是做皇后都一点都不输,只可惜……红颜薄命。
将离的心脏骤然紧缩,双手微颤,几乎拿不稳铜盆里的水。她真的不知道,重新活这一糟,她究竟能改变多少。
钟玉灵从梳妆镜里看见将离瘦弱的肩膀微微缩着,似乎一副痛不可言的模样,立时就从凳子上立起身走过来道:“将离,你怎么了?”
将离猛然转过身,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铜盆的边缘,勉力挤出一抹笑来道:“没什么,就是手不稳,差点摔了铜盆。”
钟玉灵笑起来,脸上的神情一松道:“不过是铜盆罢了,摔了也就摔了,你也值得怕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身子不舒服呢。”
将离摇摇头,道:“奴婢没事。”
钟玉灵便重新坐回去道:“将离,一会你陪着我吧,听娘说,今个儿表哥要过来府上给娘请安呢,有你在,我心里就不会太害怕……”
钟玉灵也说不上为什么非要带着将离。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将离的照顾,真的拿她当了姐姐,要见外姓男子,虽说是至亲骨rou,但心底始终是有一份紧张的。有将离在,她便有了倚靠,不会失礼,也不会无措。
表哥风辄远,是有名的江洲才子之一,奉了姑母的嘱托前来京城下场科考。路过恩洲,固然要来探访拜望。
听娘的意思,说不定表哥还要在家里住些时日呢。毕竟这里离京城只有百十里的距离,离科考还有将近多半年的时间呢,表哥只身一人,在京城里无亲无眷,自家舅母不照顾,谁照顾?
将离呆呆的看着钟玉灵在镜子里照出来的那抹丽影,已经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脑子里嗡嗡的响成一片,或震耳欲聋,或是幽幽咽咽,或是尖利刺人,或是婉转忧伤。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一直心存奢望,希望或早或晚,那人不会再来了。上一世她也是落了水,病了好些日子,因为身子弱,那人来时,她竟没能陪姑娘去。
可谁知命运如此强大,她竟是不能逃脱的么?
还有小姐,她也必然的要做命运齿轮下的牺牲品么?如果她此番回来,对命运的摆布无能为力,又何必要再回来呢?
将离忽然迸发出一声惨痛的呻吟:“不”
别去,别去啊。
那人看上去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小姐此一去,就是羊入狼口。
将离手里的铜盆骨碌碌落地,发出怦的一声响,水早就污了她的裙子和鞋面。她却犹不自知,只是紧紧的盯着钟玉灵,迫切希望听她说出一句“那我就不去了”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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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2、不避
002, 002、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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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灵这会儿却没当回事,盯着滚落到地上的铜盆,也只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很快的醒过神,笑道:“将离,我一直说你比我成熟比我懂事,原来你也有怕的啊。这回我算知道你的弱点了……别怕,不过是见见表哥,他又不吃人,那可是江洲有名的俊俏子弟,包你一见就喜欢……”
说到后来,只见将离脸色雪白,只剩下一双惊恐失神的眼睛,钟玉灵才住了口,笑道:“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看你吓成这样。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叫绿萝、丹若陪着好了。哈,你也真是,刚才就说手软,差点摔了铜盆,这回真的摔了。”
将离也不顾地上洇湿,扑通一声跪下去,道:“奴婢惫懒,手脚笨拙,请姑娘责罚。”
地上又湿又凉,那水初时还是温的,很快就洇透了衣服,直抵膝盖,将离忍不住打了个颤。
这冷又让她想起了隆冬之下的冰水。
命运以它不可抵挡的强势汹涌而至,而她,不过是个虽知后事,却百无一用的丫头、奴婢。逃不能逃,进不能进,就被生活硬生生卡在狭缝里,呼吸不能,求救不能。
她不能阻止风辄远进府,也不能拦着钟玉灵不去见他,更没资格对钟玉灵即将要做的事指手划脚。
她能做的,只能是这样眼睁睁无力而又无助的看着一切旧事重演。
钟玉灵扶她起来,嗔道:“罚什么罚,谁没有失手的时候?”
将离倒福至心灵:是啊,谁没有失手的时候?风辄远终究只是个人,不是神,他在这府里恣意横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