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姐姐,求求你了,让我们留下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绝对要比以前还尽心一百倍。”
将离能深刻体会到她们处境的艰难,但她毕竟只是个卑微的丫头,就算有心,也没有余力帮助她们。她倒想多给她们些银子,可是就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她自己还指望着别人活呢。
硬着心肠把这些人送走,回到自己房里,还隐约听得见伤心欲绝的哭声。她能体会这种不知道要被卖到何处的痛楚、迷茫和绝望。
将离的悲天悯人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人一走,活计就都落到了她的肩上,因昨夜林暮阳宿醉头疼,一夜没睡好,今日就把所有的邀请都推了。天大亮了才睁开眼,醒来就懒洋洋的叫人送水进来。
将离迅速的进入状态,端了铜盆进去。
林暮阳见进门的是将离,唇角就流泄出来一层笑意。那笑意和初升的阳光一样耀眼,完全不加掩饰。
他懒懒的倚在床头,道:“我饿了。”
苏岑忍气道:“等等吧,厨娘都叫我打发了,大人要吃什么,待会写个单子。将离才好去做。”
林暮阳惊讶的道:“都打发了?其实你只把我书房里和寝房里那四个丫头打发走就成,饭总是要吃的,院子也要人打扫,杂条也要人做……”
将离怒目而视。要说不早说,人都让她打发了,他才说。变相折磨人啊?
她转身往外就走。
林暮阳噙着坏笑叫住她:“唉,你做什么去?你走了我怎么办?”
谁管他。
将离头也不回。林暮阳却撑起身子,唉哟一声。将离只得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见林暮阳一脸苦恼的道:“头疼,想吐。”
将离一想到他若再吐到床上。大冷天还得她自己洗,顾不得和他置气。忙跑过来道:“等等等等。”扶他下地,往净房里拖:“忍一忍,到净房里去吐。”
林暮阳身子高大,步子踉跄,半个身子压着将离的肩膀。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虚弱模样。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将离也没办法。一步一挪,把他架进净房,已经是一身的汗。
林暮阳深吸一口气,捂了胸口做东施效颦状,又不想吐了。
将离气的真想踹他,抄了手道:“大人你只管折腾,再耽搁一会。打发走的人找不回来,你今天的早饭就合着午饭一并吃吧。”
林暮阳才不担心,道:“尽心服侍是你的职责,否则便是失职。做的好当赏,做不好当罚。我只唯你是问便罢了。”
将离气苦,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暮阳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想怎么样?事无具细。你都要一一问过我么?如果府里所有人都这样,就是我有七八个脑袋,也早就活活累死了……”
这是将离的软肋,只要一提到林暮阳的公事,将离就语塞。她对他再多的气恨,可也知道当初那场战乱是他平息的。尽管他这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气势,顶多就是一个略微有点放浪不羁的文弱书生。
那场战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背井离乡,痛失亲人,饱受蹂躏。所以,不管林暮阳的初衷是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可他还是间接的成了这一方两府十城百里人民的恩人。就凭着这,也值得将离对她从心底尊敬。
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和他闹脾气呢?仗着从前他欠她的么?他欠她,也不过因为他对她的用强,虽然身份悬殊,地位不平等,但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在男人和女人这种微妙的关系里,女人总有资格和男人要求些什么。
可现在,他是主子,她是丫头,开始再相似,却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她还是她。
究其竟,那些日子里,他给她的,要比他欠她的多得多。
这一世,他不知道,他不记得,他没有一点印象,这一世,他是他,她是她,他还是她的恩人,竟是现在她欠他的了。
将离在心底无声的叹气。要说报复,她也报复过了,可然后呢?只换来“不值”二字。
垂头听他训完了,将离心底那一点小小的气恨和委屈也消失了。她朝着林暮阳深深的施了一礼,道:“将离年幼无知,还请大人悉心教诲,若有吩咐,大人不妨直说,将离才具有限,却也会尽心为之。”
林暮阳哈哈的一笑,道:“将离,过来。”他勾勾手指头的情形,特别像恶少在调戏少女。
将离不解其意,只疑惑的望向他。
林暮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