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从树后踱出来,再一次理了理自己的妆,这才轻盈的迈步靠近林暮阳的书房。
里面只有轻微的纸张相摩擦的沙沙声。
钟玉灵轻叩门扇。
林暮阳闻声就是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进来。”他知道不是孙毓,也不是朱氏,这么早,会是谁?
钟玉灵闪身进门,关好身后的门扇,朝着林暮阳走过去,还有几步的距离,迎着他满是狐疑的眼神,膝盖一弯,人就跪到了地上:“大人,奴婢玉灵恳请大人救命”
林暮阳眉头微微皱了下。他的书房是重地,等闲不许人靠近,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她口称“救命”,救什么命?救谁的命?难道在这里还有谁要害她不成?见她生的倾国倾城,又哭的梨花带雨,一时倒不好疾言厉色,林暮阳便停了笔,捺着性子问:“什么事,你慢慢说。”
钟玉灵袅娜起身,未语泪先流,哽咽着道:“奴婢本是好人家的儿女,却不幸在投亲途中遭了大劫,如今蒙大人收留,在林府容身,只是念及他日不知道要流落到何处,满心伤悲凄苦,故此前来恳求大人,给奴婢一条生路。”
林暮阳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先时不明白,此时见钟玉灵百般作态,就知道她所为何来了。当下不由的心下乏味,问道:“你想要何生路?不如我送你还乡,寻找父母?”
扑上来的,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总是在竭尽全力的避开他。世上事果然如此充满讽刺意味。
钟玉灵愣了一瞬,微微垂头,做凄怯可怜状,道:“奴婢家中遭灾,爹娘不知下落何处,又好不容易才在这里遇到从前的姐妹,若这会离了林府,却当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姐妹?哪个是你的姐妹?”
钟玉灵一咬牙,道:“是这次一同进府的将离……”林暮阳对将离另眼相看,爱屋及乌,总会对她也格外恩慈一点。
林暮阳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是她啊。”他都懒的再去想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了,从椅子上走下来,一直走到钟玉灵身前,抬起手,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端详了半晌,才问道:“如果,让你留下来呢?”
钟玉灵不可控制的轻颤起来,对着林暮阳那张让人心旌摇动的俊脸,晕生双颊,期期艾艾的道:“奴婢得蒙大人青眼,若能服侍大人左右,是奴婢三生之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此番送上门来,所求为何,就是傻子也都明白了。
林暮阳脸色就是一变,捏着钟玉灵下巴的手也就加重了力道。看,所有人都会得悉要服侍他而觉得幸运,为什么将离不这么想?只有她觉得耻辱,是么?如果林暮静是个正常的男人倒也罢了,她为他守着,他只会替林暮静感到庆幸,可现在呢?不论是对林暮静,还是对他,将离的言语和神态之间,都充满了恶毒的讽刺和尖利的刻薄。
钟玉灵不明白林暮阳的神情为什么在这一刻如此的可怕。下巴被捏的生疼,她却一动都不敢动,只忍着疼,哭求道:“大人,奴婢,奴婢是真心的,大人……如果奴婢说错了什么,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林暮阳松开她,道:“既是和将离熟悉,自是与众不同,以后,你就留在书房吧,回头叫夫人替你拨两个人服侍。你可识字?”
“是,奴婢粗通文墨,定能替大人整理书房,铺纸研墨,聊尽奴婢的微薄之力。”
145、谈拢
林暮阳一夜之间便做出了决定,收了两个姨娘,这让朱氏很是诧异。不过待见了钟玉灵和另外一个叫湘云的女孩子,心下倒也了然。
钟玉灵生的美艳,又落落大方,气质超然,定然是就是为了红袖添香,增添情趣的,不然也不会指名把她留到了书房。
叫湘云的说不上多惊艳,但难得的是气质温婉,一打眼就能知道是个性子柔顺,听话好搓弄的那种。
说实话,这几年林暮阳身边的通房也有两个,朱氏早就看开了,横竖林暮阳对谁都兴致缺缺,姨娘也好,通房也好,左不过是他闲来调剂的玩物,因此朱氏痛痛快快的安排了下去。
钟玉灵一朝翻身,原本的傲气尽显,那种张扬的气质更衬的她落落大方,全无一点小家子气。
又兼她本就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又颇有些聪明才气,一时倒得尽了林暮阳的宠爱。闲了便又是弄琴,又是作画,就是平日里也只她一个占着林暮阳的书房,风头几乎都要盖过朱氏去了。
倒把湘云比的有如尘泥。
但湘云又是个不会争竞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