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若是姨娘放心,不如交给小人吧。”
她哪敢不放心啊?孙毓跟尊门神一样,分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她要再敢往前走一步,他就要老大不客气的动手了。
钟玉灵眸子一眨,笑道:“那就有劳孙管事。”
身旁的小丫头把食盒递上去,孙毓接了,却只是放在一边,并没有要即刻送进去的意思。钟玉灵便提醒道:“这点心是才出锅的,趁热吃口感才好,可别让爷久等,饿坏了爷。”
孙毓道:“天黑路滑,姨娘仔细着路。”
管好自己的事吧,还赖在这磨磨唧唧不走,是想打探些什么吧?才登鼻子两天就想上脸,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孙毓心中腹诽,说话就不客气,脸上的神色也越发冷漠。
钟玉灵虽不愤,也只得悻悻然告退。
将离一手微微撑着腰,站在林暮阳对面。
他岿然不动的坐着,和她对视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就等到她体力不支,先讨了饶,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笑话,他是来求她的,求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将离站的累了,就动动腿,不时的用手捶着腰,神色却很从容,没有一点不耐烦。
林暮阳看她硬撑着,额头都冒汗了,心中越发恼怒。服个软就这么难吗?只要她肯求他,只要她肯说一句好话,他立刻就放了她。
可她就这么宁。
那就宁着吧,看看倒是谁受罪。
将离实在耗不下去了,便一边捶着自己的腰,一边道:“大人把将离叫来,也有快半个多时辰了,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一则将离身子笨重,体力不支,二来大人时间宝贵,不容将离一个民妇如此耽搁浪费,大人不如有话就直说吧。”
林暮阳盯着她,道:“七弟的生意往来,你都了解多少?”
将离微露诧异,道:“将离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可否请大人解释解释?”
林暮阳恼恨的道:“你何必装糊涂,江南的生意若是砸了,可就不只你一个人要灭顶之灾,就是整个林家……”
将离呵笑了一声,道:“将离才跟大人承诺过,林家与将离没有任何干系。”林家是倒是死,是杀头是抄家,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暮阳的一口气硬生生的被噎在了胸口。
难怪她有恃无恐,看来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索性不跟她绕圈子,林暮阳问:“你手中可有七弟的印鉴?”
将离点头:“有,林七爷临终前,把印鉴交给了我,只可惜,世事难料,我不能如他所构想的那样平安无忧,就是活着,也成了一种奢望。”到最后,一个“活”字,已经露出了意味十分明显的嘲弄。
林暮静尸骨未han呢,他先是图谋弟弟的妻、子,再来图谋林暮静的家产,真是好兄好弟。
林暮阳气的要拍桌子了,忍了半天,才勉强心平气和的道:“我承认,是我太过莽撞,不经细查,便认为你已经身死……可到底也把你救了回来。只要你把七弟的印鉴交出来,度过此次难关,以后,我必保你无忧。”
也只不过是性命无忧吧?她想要的可不只这些。将离冷冷的道:“没有林大人现在的庇护,我出了林家大门,依然可以衣食无忧,可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将离,你别得寸进尺。”林暮阳几乎咬牙切齿了。
将离只是淡淡的笑笑,她那纯粹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不屑:“林大人何必生气呢?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名份,不过是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罢了,至于林家的财产,将离虽不清高,却也一文都不会拿。”
林暮阳却勃然,道:“你竟还想替七弟守一辈子么?”
将离只觉得心口又酸又疼。她倒是想,可惜,他不值得。用几年的时间对她好,却把她推进黑暗幽冥之地。这倒也罢了,她要是一辈子都不知情,苟活着,或许还念着他的好,可他偏要残忍的把事实真相揭开,让她想恨,恨不成,想爱,又爱不起。
这是什么滋味?被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将离恨意交织,道:“如果林大人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我腹中的孩子不是林七爷的,我便没有二话,听凭林大人吩咐。”
林暮阳的手紧握着桌案一角,青筋都跳起来了。这不是为难他吗?林暮静人都死了,过了这两三个月,难道还能把他从棺材里挖出来,滴血验亲不成?
既是不能,那么他就没有和将离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