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也只叫了一声“将离”。一口血喷出来,人就躺倒在地。
林暮阳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猛的起身。就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头沉的发麻,差一点又躺了回去。
屋子里没有人,他挣扎着推开身上的被子,迫切的想要去做什么事。胸腔里的心跳的怦怦的,既紧张,又期待,好像再晚一点,有什么事,有什么人就要错过了,酿成一辈子的遗憾。
朱氏迎上来,道:“四爷,您身子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
林暮阳推开她,道:“我闷,出去转转。”
“四爷!”朱氏拽住他的胳膊,哽咽道:“人已经走了,您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可千万别憋在心里,这要是毁了身子,您叫妾身可依靠谁去?”
林暮阳只淡漠的笑了下,道:“我伤什么心?我为什么要哭?你不指望我,自然有可指望的人。让开。”
“我不让,四爷,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林暮阳猛的眯起眼睛,狠狠的盯住了朱氏,道:“狗屁天命,她人在哪儿?”
朱氏一咬牙,道:“非亲非故,又死于横命,不宜久留,我已经叫人把她抬出去埋了。”
这是一块石头,咚的一声投进本就要泛起波澜的湖水里,溅起了无数带着热油一般温度的水花。林暮阳二话没说,甩开朱氏,往外就走。
朱氏尖声道:“站住,你若敢踏出这房门一步,我,我就”
林暮阳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兴的一笑道:“你爱怎么就怎么。”
朱氏要气疯了,她扳着门框,朝着林暮阳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就算她不死,你又能怎么样?是逼着我退位呢,把这院子腾出来给她住?还是要暗里喂我吃一贴药把我毒死拖出去埋了,好让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过日子?是啊,多好的一家子,儿子都生出来了,那可是实打实的林家血脉,你都当面许诺了,入林家族谱,永远是你的儿子……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林暮阳竟未动怒,这样刻薄的话,在他听来,应该早就说的,而不是压抑了这许久,一直到发霉发酵才说出来。
他抬起脸,朝着朱氏笑了笑,答道:“你愿意算什么就算什么。”
朱氏气懵了。等到回过神,林暮阳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管林暮阳想怎么样,终是名不正言不顺,追回将离的遗身,也不可能在阖府里大办白事。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城郊寻了块风景优美的地,过了头七,就将她葬了下去。
孙毓寸步不离。生怕林暮阳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他自己的行止来。还好,除了当日吐了口血,倒也并没显出过分急躁和伤心来。
大夫又把过几回脉,只说是急火攻心,并不碍事,开了药,他也吃都不吃。
办完将离的后事,只问了孙毓一句话:“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孙毓知道他问的是玉姨娘的事,便答道:“已经办妥了。”
林暮阳便再无别话。
他疏于公事,竟是多日不去署衙。闲了就只是命人把将离留下的孩子抱到了外院他的书房,早就找好的一个ru娘,两个小丫头,贴身照顾着。
他亲自给孩子起了名:林楚煜,小名就叫念郎。
没多久,京中御史上书弹劾林暮阳。共列了几大罪状,第一条就是草菅人命。城外江中有一具女尸,经人辩认。是林暮阳的爱妾,不明缘由,被沉于江底。第二条。兄占弟妻。死了的人不好再惊动,但现下府中有留下的婴孩儿为证。
林暮阳不辩一词。没几日圣旨下来,将林暮阳流放三千里,贬至云南,成了一介布衣庶民。不得带家眷同行,即日出京,永不录用。
林暮阳走之前,只做了一件事。在京城中遍寻一位肯与他去云南湿障之地,照顾念郎的ru娘。
要背井离乡,众人多有不愿,况且他再无起复之日,也未见得手中就有多少银钱。因此来应征者廖廖无几。他和孙毓在府门口等了三日,一无所获。今日再没人来,就只能带着不到一个月的念郎上路了。
天都要黑了,孙毓劝道:“爷,都这会子了,只怕没人来了。不如……”
林暮阳却一挥手,道:“你先去收拾吧,我在这里等。”
孙毓苦笑:“能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林暮阳便道:“你若等。就别再聒噪,若再聒噪,就自行回府。”
孙毓不敢再嗦,只得静默的陪在一旁等。他早就不报希望了。就是府里两位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