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驴车,罗天都却道:“娘,且等等。”
方氏停下来,转过头问她:“你忘拿什么东西了?”
罗天都摇头,道:“娘,在咱们去县里之前,还得先找个人才行。”
方氏知道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就道:“还要找谁?”
罗天都要找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家村已经八十高龄的老族长。
虽说罗白宿兄弟都中过秀才,在村子里头很有些脸面,然而,论起来最有威信的还是老族长,一来他年岁最高,也是罗家村现存的老人中辈份最大的;二来,他一直教导村子里幼童启蒙,从罗老太爷那一辈往下数三代,村里的男丁几乎都给他敬过茶磕过头,有师生之情,他说话,比里正都好使。
罗天都的打算正是去找老族长说情,希望将来罗白宿的案子过公堂的时候,老族长能在汤县令面前说两句好话。
方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将钱匣子锁了,嘱咐罗名都看好门,和罗老头两个跟着罗天都去了老族长家。
罗天都到老族长家的时候,老族长正在堂歇凉,老人年纪大了,晚上觉少,又兼天热起来,屋子里密不透风地像个蒸笼,里正两口子便特意打了张竹躺椅,放在堂屋里,中午的时候,老族长还能躺在上面眯一会眼。
等到罗天都把前因后果讲明白,老族长连茶杯都砸了,气得直骂:“刁妇!真正是刁妇!我们罗家这是祖上无德,才到这一辈出了这么个恶妇!”
他砸了杯子还觉得不解气,又指着罗老头大骂:“混帐东西,连个妇人都管不住,由着她在家里兴风作浪不算,到如今还纵得她来害我家的大郎。当初我就不同意让她进我们罗家的门,是你执意要娶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讲?”
罗老头垂着头,闷不吭声,由得老族长一顿臭骂。
老族长看他这副模样,就火冒三丈:“你个窝囊废,被个老娘们糊弄得连儿子都被人丢进大牢了,你还能再没出息一点吗?我们罗家什么时候就出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大约是气得狠了,话音才落,他就一顿猛咳,直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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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罗天都生怕他咳出个好歹来,那她就成了罗家村的千古罪人了。()
“老太爷,您别先忙着责备我爷,事情是我奶做下的,跟我爷爷没关系,他也不知情。”
“你听听,你还不如个孩子明白!”老族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罗老头。
罗老头大约也知道这回姚氏做得实在太过火了,闷了好久,才抬头,道:“叔公,你别说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怎么让大郎回来,至于其他的,我会对大郎有个交待的。”
老族长气得“哼”了两声,道:“交待?你拿什么交待?我告诉你,罗全,要是大郎因为这事,丢了功名,误了他这辈子的前程,我们罗家饶不了那个恶妇!我们罗家的家法已经有百来年都没有执行过,怕是有人都忘了还有家法这回事了,这一回我也不怕做那恶人,倒是要请一请家法,我反正是没几天日子活了,死之前我也要告诉别人,我们罗家的孩子可是不能随便让人欺的!”
听到老族长提起家法,罗老头不禁哆嗦了一下。他自是知道罗家的家法是什么,那是罗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专对付族里的罪人用的。若是有人犯了重错,实行家法,便在地上铺上一块大木板,木板上钉满铁钉,罪人要在上面跪满两天两夜,到最后那人就是不死,也要去掉多半条命,一辈子只能当个废人了。
罗家还是当年正兴旺时,族里出了个混帐,专门祸害别人家里年轻的姑娘家,后来被人揭发了,罗家也不用官府动手,将人按在祠堂里,自家就处置了,只因这家法委实有些狠辣,自那以后,便再没用过。
老族长这也是气得狠了,才提起家法一事。
说完老族长就要罗老头去备车,他要亲自往县衙里走一趟。
罗天都连忙阻止了:“太爷,我爹才刚被抓走,衙门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太爷还是在家里等着,我和我娘还有爷爷先进县里探听消息,看看衙门是什么态度,若是要当堂公审,到时再请太爷出面,为我侈说上两句好话,横竖我们一家都是感激的。”
老族长是念过书的,自然知道衙门是如何一套行事,若是要提审罗白宿,县衙还要另派差役出差票传唤一干人证,于是点头道:“你们只管去,好生打点,务必要关照好大郎,村里的人自有我在,不会乱说,且当日你们分家之时,并不是大郎来过的文书。”他说到这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