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很是发了一笔横财,不消说汤家的当家老爷下了狱,就是在闽州的汤通判也受了牵连。
汤通判原本只是汤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嫡庶之争在那样的大家族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为此他幼时在汤家也过得颇为艰难,还好后来汤通判争气,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后又授了官,这才将老母接了出来,带到任上去孝敬。汤家于汤通判并没有多恩情在,然而汤家出了事,身为汤家子嗣的汤通判,却首当其冲受到牵连,如今也下到了狱中。
汤晗得了汤夫人的授意,带了银两来上京找门路。他到上京已快有半个多月了,银子倒是花了无数,却是连个准信都没有。原本跟汤家有往来的朝臣,知道这事是卫缺带头办的,便不肯多事,撇关系撇得比谁都清,谁也不肯帮这个忙。眼看着他带来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事情却没有个着落,汤晗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偶尔听得京里有人说闲话,说罗家攀上了卫缺,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找上罗家的门。
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罗天都听得十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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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汤家的事这到底是救还是不救,罗天都陷入了两难。()
他现在好歹做了两年官,再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楞头青,知道很多事情实在有些说不清。汤通判虽说为官清正,但是这么些年,若非有汤家在背后支持,他的仕途绝不会这般一帆风顺。细究起来,若说他当真清白,也着实有些勉强。
然而汤晗求上了门,必定是汤通判如今的处境到了十分为难的境地,不然汤晗也不会这样,只是听到些许风声,就求上门来了。
朝廷的事水太深,绝不是她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够看得明白的,她想了半天,也没个结论,只得把希望的眼光朝罗白宿望去。
罗白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道:“你看我做什么?我现在还被禁足在家,不能出门。”
是哦。罗白宿禁足令还未除,倒是有现成的理由不管这摊子糟心事。
方氏倒是很念旧情,听罗白宿讲完,又问:“那不就是说,汤大人如今也下在监牢了?那汤老夫人她们如何了?”她担心的是汤家也会跟幸家一样,男女老幼全被拿了,那才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罗白宿道:“女眷倒是没动,只是家中的男丁全被拿了去,包括小公子,如今也在监牢里了。”
方氏还记得当年汤小公子那软糯可爱的模样,闻言甚是愤慨,不住地拿手拍桌子,道:“这些丧天良的,做了坏事不算,还要牵连到别人,这种人怎么老天也不来收了他!哎……真是愁死人了……他爹?”
罗白宿正在想事情,听到方氏叫他,抬起头看着她。
方氏神色间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问他:“你说汤管事都求上门了,咱家是管还是不管?”她当然知道这事撇开手最好,只是当年受了汤家的恩惠,一直没有报答,如今人家落了难,就装不认识似的,这种事她做不来。
“咱们就是想管也没法子管,难道你让我上卫家去求情去?”罗白宿心里也是烦闷不已。
方氏一听也觉得确是如此。她们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有心想救,也没那个能力。方氏虽然没读过书,骨子里却是个相当硬气的人,做不来谄媚巴结那一套。初来上京的时候,还有左家照拂着,后来也渐渐疏了往来。
罗白宿和方氏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深觉这外头的事
听方氏这么问,又觉得这外头的事还是不该说给方氏听,她又不能帮上什么忙,还惹得她跟着一起担心,便挥了挥手,道:“孩子醒了,你去瞧一眼吧,外头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方氏无奈,只得进房将睡醒过来的罗子衿抱了起来,颠了两颠,哄孩子去了。
罗天都看罗白宿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不时仰天长叹,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她便叫了程青赶了骡车,往南街而去。
上京的宅邸划分十分明显,东街住的全是那些三品以上的达官贵人,换作现代的说法,那就是富人区,南街则是贫民走卒之流的聚集处,当然,也有例外的。
比如,卫缺的府邸就在南街。
罗天以为卫缺身为当朝权臣,住处不说是什么琼楼金阙,至少也该是气派大方的,毕竟是武将不是?可是当程青把骡车赶到南街一条小巷子后面的宅子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从外面看,那就是座破破烂烂的危房。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墙面布满了青苔和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