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现在自己反而心疼起他来，他巴不得路铭过来问他，吼他，打他，什么样都比现在路铭小心翼翼的样子好。

『拿下来吧，别感染了。』关沛说道『我没觉得不舒服。』

路铭眨巴眼睛看了他几秒，然后脱去了脖子上的浴巾。

『那些人在上面涂了东西，愈合的很慢。』

愈合不了，会直化脓，但却死不了人，等那些东西代谢下去，就会剧痛。

这玩意关沛以前也对别人用过。

『关老板是医生吗？』

这话以前他就问过。

上次关沛没有答，这次他却点点头，应了下来。

『军医。』

路铭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关老板是军人啊？』

关沛盛了碗汤递到路铭的跟前。

『现在不是了。』

他似乎并不想再说的，路铭哦了两声。

『我不疼了，其实除了后几天，我也没什么感觉……就那几天，真难熬啊，我差点想死。』

路铭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直以来都很珍惜自己这条命，到底是疼才会让他想到放弃生命，关沛突然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路铭。

『对不起。』

『没关系。』

关沛愣。

自己话音刚落，近乎同时路铭就说了这句话。

他突然有种感觉，种路铭直在等这句话的感觉。

被戳破了心思，路铭略显不自然，生生咽下口里的米饭看着他。

『是关老板去马叔那里救了我么？眼瞎耳聋，我什么都不知道。』

关沛摇摇头，叹口气。

『不是……』

路铭听见这句话愣了半秒钟，随后猛然的笑了声。

似乎是第次，听见路铭这样冷清的笑，像是另外个人。

『……谢谢』他淡淡的说。

关沛看着路铭良久，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其实未必要自己回答，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

或许他等的仅仅是那三个字。

对不起。

第二十章 新的文字 (19)

晚饭过后路铭特别想洗澡，他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没有完全结痂，正是不应该碰水的时候，可是路铭忍不住。在医院也就罢了，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人，但是现在回来了，这情况就不同了，好像自己的嗅觉都被放大，路铭特别害怕关沛会闻到自己身上奇怪的味道。

关沛在厨房吸完烟出来就看见路铭光着上半身在浴室的外面着。

他曾经见过这具漂亮的躯体，干净而又美好，在那上面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但是现在，现在那上面了很深色的印记，看着非常的怪异，像是染了色的斑马，伤口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色素沉着的会很厉害，想要它们完全褪去需要些时间，关沛了解这些丑陋的东西总有天会消失，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些，他真正在意的可能到最后也不会对那个人说出来。

他真正在意的是路铭。

感受到关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路铭霎时间觉得很不自然，他以前很希望关沛能够欣赏自己的躯体，甚至于想要和他‘做’，但是现在他可点不希望他的眼睛停留在这个丑陋的地方，下意识的抓起刚刚脱下的衣服在身上挡了挡。

『我想洗澡……』路铭小心翼翼的问道『行么？』

可怜，亦或是同情。

无论哪种的目光路铭都不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

路铭侧着脸，试图躲开关沛的视线。

『你现在洗不了。』

关沛抽走路铭身上夹着的上衣，默不作声的为他穿好了衣服，路铭惊讶于他这举动，张着嘴巴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关沛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路铭快走了几步对着客厅的方向喊了句。

『可我已经好了啊。』

客厅没有开灯，路铭只看见个冒着火光的小两点，然后关沛就从里面叼着烟走出来。

他的袖子半挽着，再加上穿着居家服的样子，像极了家里的男主人，让路铭有种错觉，有种，这就是我家的错觉。

『感染了怎么办？』他皱眉说道『你喜欢医院里住着？』

路铭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摇摇头『那我就不洗了。』

他低头的样子让关沛忍不住揉了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