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墨云笑了笑,翻身上马,道:“好弟弟,哥哥走了,赶紧回去哄你家娘子吧。”说完便就策马挥鞭,扬长而去。
凌天眼看着墨云在他的视野中消失,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bào风骤雨,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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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原以为他一回去初兰必然在他房里等他说清楚,没想到他回去的时候她并不在,只是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他养伤,再不能让他随便活动了。
接下来的两天,初兰仍旧没有过来,倒是顾倾尧来看他好几次,让他安心养伤,似是怕他多心似地,安慰他说初兰最近很忙,虽没过来看他,心里时时都在惦记着他。甚至一向对他成见很深的德郡王也屈尊来看了他这院儿,虽仍是端着架子,但看到得出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凌天知道必是初兰跟王爷说了什么。
对于初兰的反应,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却能理解。于公,军粮的yīn谋虽然被揭穿,但在她来说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眼看月底粮食就要运走,以她与二公主的关系处理起来也着实费些心思,况且三十万粮食泡了汤,如何补上又是一个难题。于私,二人之前的误会,被揭开的尘封已久的秘密,墨云的离开,他和墨云身份的大调转,所有的事她大概需要时间沉淀一下才能平心静气的和他说话。
初兰的心思情况大抵被凌天猜得差不多。她有太多的话要问凌天,不是不惦记他,只是因为太惦记才怕一去他那屋必要陷于情感出不来了,她二人有什么要说的话,要算的账,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如今事态紧迫根本容不得她缠着相公儿女私情。
如何处理此次军粮一事,她很快定了主意,她觉得一直以来筹谋的事或许可以此事作为突破口,如此一想,就不得不更加谨慎起来,立时去找林景皓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林景皓面色凝重地听完,沉默了好久只说了一个字:“险。”
初兰心里一下没底了,林景皓却是坚定地握了她的手,她便知道再没什么可犹豫地了。
初兰与林景皓筹谋好,各自行动,先是确定了洛飞那边的情况,又与早前被她调来京城附近的杨惜和马艳珠取得了联系,最后又让人火速给赵家送了一封密信。一切进行的顺利,初兰发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姐妹之间的暗战中主动出击,却没有她以为的心酸或是不忍,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就好像一个渔夫在一点点地撒网,静等着鱼儿入网。
huáng昏,天锦苑。
凌天如今的身份虽是公主府里的主子,可他即便身上带伤,也受不了下人身前身后的跟着伺候。这会儿用晚饭,他只让人把饭菜放在chuáng边桌上,下人习惯了凌天的脾气,便是公主有吩咐也不敢坚持,只好全退了下去。
凌天胸前那剑是当日让张端刺的,为了引墨云上当一点儿没敢留手,头两日他带着伤qiáng撑着跑了那么多路,伤口有些开裂,加上余毒才清,身子其实很弱得很,手臂一动就连着胸前的伤口揪疼不已。每吃几口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当当,忽的两下敲门声,他道是下人,才要开口打发走,门就被推开了。
凌天抬眼一看,却是初兰走了进来。
初兰见凌天这光景皱了一下眉,才要把下人叫来责骂,便被凌天拦了。
初兰看了看着凌天桌上的饭菜,没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关了房门走到桌边,端了桌上的饭碗,夹了一口送到凌天嘴边。
凌天怔住,初兰也不说话,又把筷子往凌天嘴边送了送,凌天这才张了嘴,看初兰这架势,他再不张嘴接着初兰非得把筷子杵他嘴里。
初兰一边喂凌天吃饭,一边不紧不慢地道:“回头我把彦儿他们撤了调到马房使唤去,再给你换几个新的过来。”
凌天听得初兰的意思,只道:“他们挺好的,是我自己不愿意他们伺候。”
初兰道:“没有不是的主子,主子不用他们,还因为伺候的不够周到。若都是他们那样儿的,我一天到晚别gān别的了,父王、卿尧还有你,我一天只伺候你们三位爷就行了。回头传了饭你还别让他们此后,只让人去叫我,我指定小跑儿着过来喂你。”
凌天被噎得够呛,脸色一赧,闭了嘴。
初兰已夹起的饭菜举到了凌天嘴边而,见他尴尬地不好张嘴,故意哼了一声,道:“怎的,我也伺候不得你?”
凌天这会儿却是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